却又无形。无色。无相。无光。无影。
无法被任何一个世界的语言与意识进行定义。
它出现在天地中,却又没有占据任何位置。
它只是伫立着。
像宇宙尚未诞生之前,那一线最原初的“寂”。
靳寒嫣胸口微微一紧。
这是十刃之终极。
越生灭、越道果、越混沌、越无垢境的存在。
真正属于湮灭永因之巅的禁忌。
她心念微动。花海所有的光,都在瞬间熄灭。
空气先停止自己的存在。
然后大地开始忘记自己该如何承载重量。
接着空间——像被提前宣判死刑般,在还没破裂之前,就跳过了“破裂”这一段过程,直接进入“破裂已结束”的余波。
这是它的名字:
无量既无·归一不是宝物。不是神器。不是道具。
而是“一切有尽,归于无尽”的提前判决。
它立在那里。却像是在诉说:“你有胆量看我一眼,我便有权让整个世界忘记你的那一眼。”
靳寒嫣的呼吸微不可闻。她甚至不需要伸手。
只要心中升起一个“接触”念头,那念头本身就会被提前否决。
她抬起指尖。
白衣下摆随风而动,却在触到那柄“刃”的前瞬,被一股无声的力量剥去“飘动”的概念,衣角静止得如同永雪。
她谨慎地以无垢境的“未判之力”将其隔绝,让它在被世界完整感知之前,先与外界断开所有可能的未来关联。
刹那间,花海重新恢复流动。
星光落下。空气呼吸。天地继续存在。
只有那柄无形无色的“刃”,安静地浮在她掌心上方,不轻、不重、不冷、不热,仿佛它连“重量”与“触感”都不屑拥有。
她的声音轻得像在风中消散:「……归于匣内。」
青铜小匣微微一鸣。
那柄本不属于任何维度的“刃”,在靳寒嫣的无名之力牵引下,悄无声息地被引入无名之匣内部的混沌寂域。
没有光。没有声。
没有任何现象说明它被收纳。
就像它从未被现。从未被触碰。
从未存在于这一层宇宙。
靳寒嫣重新抬起眼,银白长在花海的风中如流水倾泻。
她站在那片恢弘绚烂的世界里。
而在她袖中,一个足以让整个湮虚域、甚至整个纪无之源都陷入毁灭沉寂的禁忌之刃——静静封眠。
靳寒嫣一袭白衣掠过七百层的断界花影,银白长在寂无风中拖曳出一道无声的光纹。她的身形几不可见,如同从世界画卷中被抽出去的一笔淡影,只在极深的混沌缝隙间穿梭。然而越往上走,她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警意便越清晰,那是来自湮虚域最深处的绝灭级预感。
当她踏入——6o8层。天地无光。
空气仿佛凝固成厚重的沉灰。
这一层像被某种不可言的存在“挖空了含义”,所有颜色都被抹平成死寂的极暗。
靳寒嫣的步伐微微一顿。下一瞬——她看见了它们。
三位玄空境生灵。
不是气息,不是幻影,不是余留之力——是“现身”。
天地就在她眼前被撕开三道不同方向的深空裂缝,每一条裂缝后方都是一个“不可知之域”,那些域中没有时间、没有形体、甚至没有方向。
而三位生灵立于缝隙边缘。
它们的存在不是“站在那里”,而是——世界被迫围绕着它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