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看向秋松溪身后那人,自嘲道:“如今看来,晚生身上又要多背一重罪责了!”
秋松溪哈哈一笑,似乎并无怪罪的意思。
那人则睨了萧业一眼,来到梁王面前拜道:“草民冯会亭拜见王爷!”
梁王吐出俩字“免礼”,带着笑意的眼眸看了看萧业。
“听说你二人在相州已认识过了,也罢,不打不相识。只是萧卿这一闹,相州的十八处引地已丢了八处!”
萧业连忙请罪道:“臣有眼无珠,冲撞王爷爱将,打乱王爷谋划,罪该万死!”
梁王挥挥手,“不知者无罪,不过是再费些功夫罢了。”
说着又看向冯会亭,“那几个朝廷新招选的盐商接触的怎么样了?”
冯会亭答道:“王爷放心,计划很顺利,相信不久就能全归王爷所用!”
萧业听着,暗自思忖:朝廷的三部门特使到了产盐之地,户部为了争夺盐运司的权属,定然会重新洗牌盐商。
可以想见,那些盐商中,既有亲近盐铁司的人,也有亲近户部的人,现在暗地里又掺进来梁王的人,还真是错综复杂。
不过梁王不吝重金掺和进来,真是只是为了在盐业这口大锅里分一杯羹吗?
他心中有个想法,若想明晰个中缘由,绕不开相州州牧罗式谷和户部尚书孔偃……
梁王听了冯会亭的禀报后,对其说道:“你二人既已各自清楚了身份,便要前怨尽消,不得记仇!”
萧业闻言看向了冯会亭,冯会亭亦将目光转向了他,二人各自收回目光,向梁王躬身拜道:“诺。”
梁王微微颔,又对秋松溪说道:“吴浦石的事情你与务旃说说。”
秋松溪恭受其命,向萧业言道:“吴浦石好色,追着蔻丹姑娘来了越州,不承想撞见了兵部尚书廖明章的公子——廖宗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他。”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且与自己有关,萧业不能不信服。
他故作沉吟后说道:“吴浦石的尸体还能找到吗?”
秋松溪摇摇头,“尸体沉了河,怕是已成鱼食了。”
萧业又问道:“听说与吴浦石一同来的还有个仆人,这人也沉了河吗?”
秋松溪看了一眼梁王,梁王浅浅饮了一口杯中酒,露出惬意的神情,递来一个应允的眼神。
秋松溪遂答道:“吴浦石出事时,那仆人并不在其身边,留了他一命,你可以用他做个引子,抓几个匪徒交差,但这人就不必带回京了!”
萧业稍加思索,看了一眼梁王后,又向秋松溪道:“此人若是能交由我带回京,事情会更圆满,也能堵住朝中对越州的非议。我问过吴家人,此人不识字,只要能让其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便无需担忧。”
秋松溪听后,自己不能决断,转而看向了梁王,萧业和冯会亭也看着梁王。
梁王正从酒壶中潺潺的倒着酒,懒散的声音说道:“安排下去吧,在宝物法事前将此事了结了。”
这话算是同意了萧业的提议,秋松溪转身吩咐人去安排了。
梁王已有些醉意,从食案后摇摇晃晃起身,身旁的内侍赶忙扶住。
梁王看向萧业和冯会亭,“好了,你们也退下吧。”
说罢,转身朝着甲板的钩镧走去,手扶栏杆迎着夜风而立。
萧业和冯会亭告退,却在转身之际,听到梁王带着醉意的声音问道:“务旃在安州两次遇袭是怎么回事啊?金枇杷树为何会生铁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