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寒嫣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我无法形容。但我听剑灵大人说,那些存在,任何一位,都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一方大宇宙彻底归于虚无。弹指间,便可覆灭像我们剑道大世界这样的世界亿万个。他们……是‘本源真界’的无上存在。”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傲无极这位剑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他穷尽一生追求的剑道,在那种存在的面前,恐怕连尘埃都算不上。
“那……那前辈他……”傲无极的声音都有些颤。
“前辈他……”傲寒嫣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无限崇敬的光芒,“前辈一人,镇压了所有!先是八位道祖,后来……后来又降临了百位道祖,还有漫天神佛,组成了毁天灭地的阵法……可他们所有的攻击,在前辈面前,都如清风拂面,甚至无法靠近前辈分毫!”
“前辈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就让他们的道心崩溃,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大道背叛他们自己,最终,诸天神佛,万界道祖,尽数跪伏在了前辈的脚下!”
“轰!”
傲无极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他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龙傲天和他的女人们,更是被这番话震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他们想象力的极限,也无法勾勒出那到底是怎样一幅毁天灭地的画面。一人,镇压漫天神佛,令百位道祖跪拜?这是何等伟力!
龙灵儿的哭声渐渐停了,她哽咽着补充道:“后来……后来出现了一个更恐怖的存在,仅仅是一只眼睛,就让那些跪着的道祖们身体崩溃,神魂消解………”
前辈把我们从“无”中,重新定义为“有”。我们就活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这已经不是力量的范畴了,这是……创世!
龙傲天呆呆地看着怀里的龙灵儿,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和傲寒嫣,他终于明白,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天命之子”身份,在剑无尘那种存在的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次元。
混沌虚空之中,那片曾经的战场。
百位道祖,以及那些来自佛门、道门、魔域的至高存在们,此刻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并非他们不想起来,而是不敢,也不能。剑无尘离去时那淡漠的眼神,已经成为了烙印在他们道心最深处的恐惧符文,让他们连动一下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的身体萎靡不振,道基受损,气息衰弱到了极点。但这些肉体和力量上的创伤,远不及精神层面的崩溃来得严重。
“我们……我们之前……到底是在跟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敌?”万古佛主喃喃自语,他那万劫不磨的佛心,此刻布满了裂痕。他引以为傲的婆娑世界,在对方的“大道”定义下,脆弱得如同一个孩童的沙堡。
一位道祖苦笑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他想起了自己最初降临时,对剑无尘说的那句话。
“自封元神,入我虚空道庭,镇压十个纪元。否则,死。”
多么可笑,多么狂妄,多么无知。
现在回想起来,那句话就像一个蝼蚁,对着一颗即将撞向自己的恒星,出了自以为是的审判。对方没有当场将他抹去,恐怕只是因为……他根本懒得在意一只蝼蚁的聒噪。
“他……甚至没有真正对我们出手。”始祖魔神的声音沙哑无比,“他只是……定义了我们的‘道’不如他,我们的‘道’就真的开始自我否定,反过来攻击我们自己……这是何等……何等的境界?”
“境界?”玄元始祖惨笑起来,“我们还在谈论‘境界’?我们与他之间,根本不存在‘境界’这个概念的对比。我们是在规则之内修行,而他……他就是规则本身!不,他甚至可以随手创造和修改规则!”
此言一出,所有道祖都沉默了。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力。他们曾经站在自己世界的顶点,俯瞰众生,执掌生死,自以为已经触及了“道”的终极。直到今天,他们才现,自己不过是在一个巨大沙盘里,玩弄着沙粒的孩童。而剑无尘,是那个可以随时决定要不要推倒这个沙盘的“人”。
“我等……罪该万死。”一位道祖声音颤抖地说道。
“死?”鸿蒙道君摇了摇头,“对于他那样的存在,我们的生与死,有任何意义吗?或许,从始至终,我们这些所谓的‘至高存在’,在他眼中,就和路边的尘埃没有任何区别。”
“尘埃……”
这个词,让所有道祖的心都沉入了谷底。是啊,尘埃。他就是这么说的。他没有说谎,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股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笼罩了所有幸存者。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生死、荣耀、修行……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那位白衣存在的……一念之间。而更可怕的是,对方可能连产生这个“念头”的兴趣都没有。
断崖之巅,罡风依旧。
剑无尘依旧静坐,智慧女神与剑灵伴其左右。
“你似乎,并不为刚才的胜利而感到欣喜。”智慧女神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风,试图触碰那颗即将彻底冰封的心。
“胜利?”剑无尘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一只大象踩死了一窝蚂蚁,这,能称之为胜利吗?”
智慧女神默然。她知道,他所言非虚。那百位道祖和漫天神佛,在他眼中,确实与蝼蚁无异。
“那创世神的黑暗面呢?”智慧女神换了个话题,“您击退了祂。
“击退?”剑无尘缓缓摇头,他终于转过头,第一次正视智慧女神的眼睛。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那似乎是……一丝凝重。
“我并未击退祂,祂是自己选择退去的。”
这句话,让智慧女神和一旁的剑灵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