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御兽城说一不二,何时被人当面揭过短?
玄色道袍下的手指攥得白,却仍强撑着笑:"张盟主莫要酸。
你那些灵晶还不是靠倒卖灵兽皮毛赚的?
上回那批赤焰狐皮,毛根里的血都没洗干净吧?"
"父亲!"
少年清厉的喝声惊散雨雾。
张布从山阶下奔来,腰间玉牌撞得叮当响——他是张昭独子,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哪受过这种气?"安达兴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说我父亲?"他抬手便是道火符,赤红色火焰裹着硫磺味劈向安达兴面门,"我让你知道圣域联盟的。。。"
"放肆!"
安达兴哪里肯接这毛头小子的招?
他抬手一拂,一道冰刃破空而出。
张布的火符刚燃到半途便被冻成冰雕,冰刃余势未减,正撞在张布胸口。
少年闷哼一声,踉跄着撞翻石桌,茶盏碎了满地,青瓷片扎进手背,血珠混着雨水滴在青石板上。
"阿布!"张昭扑过去抱起儿子,指尖按在他心口探了探,脸色霎时煞白。
安达兴这冰刃里竟裹着寒渊剑的剑意!
张布的气海被冻得结了层薄冰,若不及时用纯阳灵草温养,怕是要废了修为。
"安达兴,你敢伤我儿子!"张昭猛地抬头,眼中血色翻涌。
他本就修为高深,此刻动了真怒,周身灵气如沸水般翻涌,竟在雨幕中凝出半轮金乌虚影——那是圣域联盟镇派功法"金乌焚天诀"的法相。
安达兴这才慌了。
他方才不过想给张布个教训,哪料到张昭会动真格?
玄玉冠上的银纹被灵气震得簌簌作响,他后退两步,却仍硬撑着:"是你儿子先动手的!
我不过自卫。。。"
"自卫?"张昭冷笑,金乌虚影展开双翅,雨丝触到金焰便化作蒸汽,"好个自卫!
安达兴,你今日伤我儿子,便是与圣域联盟为敌!
我倒要问问,你古仙盟是要下战书,还是想让御兽城变成一片焦土?"
山巅众人皆噤声。
张昭与安达兴虽早有嫌隙,却从未这般撕破脸。
几个古仙盟的随从悄悄摸向腰间法宝,圣域联盟的弟子则护在张布周围,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灵气波动,连雨云都被震得散了半边。
元彬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北宫说的"戏要开场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袖中微震的寒渊剑——安达兴的认主禁制还在,若真卷入这场纷争,怕是要被当作棋子。
正欲开口,身侧忽然一凉。
"走。"
北宫的声音裹着墨绿灵气钻进识海。
元彬只觉后颈一麻,再睁眼时已站在数里之外的山坳里。
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穿透云层,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金。
北宫拍了拍他肩膀,袖间墨绿图腾流转得更快了:"小友,有些局,不沾身比入局更聪明。"
元彬望着山巅方向翻涌的灵气,忽然明白北宫为何说"掀翻这方世界"。
他转头欲问,北宫却已化作一道墨绿流光,只余声音在风里飘散:"下月十五,御兽城鉴宝大会。。。有些因果,该了结了。"
山风卷着残雨掠过梢,元彬望着天际渐沉的夕阳,袖中寒渊剑突然出清鸣。
他摸了摸腰间——那里还收着张昭送的灵晶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