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元彬捏了捏她的手,"你开心,我就开心。"
田甜突然扑进他怀里,用力蹭了蹭:"彬哥你真好!"她退开两步,眼睛亮晶晶的,"那。。。那我今晚。。。"她咬着唇,声音轻得像蚊子,"我去买避孕药,明天肯定不耽误接瑶瑶。。。"
元彬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别到耳后:"好。"
田甜的手机又响了,是小表妹的语音。
她接起来,声音立刻甜得能掐出水:"瑶瑶啊?
放心吧,甜甜姐明天一定到。。。什么?
想吃我做的芒果椰浆饭?
行,我明早五点就起来做。。。"
元彬站在旁边听着,看她手舞足蹈地和表妹说话,间的珍珠卡随着动作一闪一闪。
窗外的晚风掀起纱帘,带进来夜市飘来的烤鱿鱼香。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人间烟火,比天上的琼浆玉露,甜上百倍。
田甜挂了表妹的语音,转身时眼睛还弯着,间的珍珠卡随着动作轻颤。
她走到元彬跟前,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彬哥,我刚才想啊——"她忽然踮脚在他下巴上飞快啄了个吻,耳尖红得要滴血,"反正明天要早起,今晚。。。我去买避孕药好不好?
这样就能。。。"后面的话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消散在两人之间的暖空气里。
元彬的呼吸一滞。
他前世在天庭掌管水域,虽看过人间情爱,但这般直白的世俗情话,到底是头回听。
田甜的手指还勾着他,指腹的薄茧蹭得他掌心痒,像小刷子一下下扫过心尖。
他垂眸看她,见她睫毛忽闪忽闪,明明害羞得厉害,偏要梗着脖子装镇定,忽然就想起水神殿前那株总爱往他衣角蹭的小珊瑚——明明是最娇弱的品种,偏要学石珊瑚的模样硬气。
"傻姑娘。"他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顶,"药是能乱吃的?"
田甜急了,拽着他袖子晃:"我查过的!
短效的那种不伤身,我同事小周一直在吃。。。"她声音越说越小,"而且。。。而且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尾音却带着股执拗的甜。
元彬喉间暖,却也泛上些微疼惜。
他想起方才她系蝴蝶结时笨手笨脚的模样,想起她教小朋友画画时眼里的光,忽然就明白,这姑娘的真心从来不是娇弱的珊瑚,而是石缝里的野蔷薇——带着刺,却把最甜的花瓣都翻出来给人看。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烫的耳尖:"田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他顿了顿,眼尾微弯,"让我想把天上的星子都摘给你。"
田甜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浸了银河。
她扑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锁骨:"那。。。那你答不答应?"
元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窗外的夜市喧嚣渐远,只剩烤红薯的甜香混着茉莉香钻进窗来。
他能听见她心跳如鼓,和自己的心跳撞在一起,像两尾鱼在春水里搅起涟漪。
过了许久,他才低低道:"先吃饭。"
田甜抬头看他,眼里写满疑惑。
"你下午没吃东西。"元彬指了指她扁扁的肚子,"夜市的糖画摊收了,还能吃烤鱿鱼。"他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吃完我陪你去买药——"他顿了顿,"但得听我的,买最温和的那种。"
田甜的嘴角立刻翘成月牙。
她蹦蹦跳跳跟着他下楼,帆布包在腿边晃啊晃,里面装着方才没来得及戴的珍珠卡。
会所外的夜市正热闹,红灯笼在晚风里摇摇晃晃,照得她藕荷色的裙角像沾了晚霞。
元彬看着她踮脚买烤鱿鱼时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水神殿的晨钟——那时他总觉得钟声太吵,此刻却觉得,这人间烟火里的吵,才是最珍贵的声响。
回到会所时已近十点。
田甜窝在沙里啃鱿鱼须,手机突然亮起来,是表妹来的航班信息:"甜甜姐,我坐的是mu5123,明早八点到t2航站楼哦~"她把手机递给元彬看,眼睛亮晶晶的:"彬哥,你明天陪我去机场好不好?"
元彬接过手机,扫了眼航班号,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想起今早收到的线报,说有批海外来的灵玉要在t2航站楼转机——但此刻田甜的梢扫过他手背,像片温柔的羽毛,他便笑着应了:"好。"
田甜欢呼一声,扑过去搂住他脖子。
她间残留的茉莉香混着烤鱿鱼的辛香,在两人之间织成张温柔的网。
元彬垂眸看她,忽然听见窗外有夜鸟掠过,翅膀带起的风掀起茶几上的航班信息单,露出最底下一行小字:"经停航班,中转乘客需至国际出厅。。。"
他伸手按住那张纸,目光却落在田甜弯成月牙的眼睛上。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此刻他只知道,这人间的晨光,比天庭的朝露,暖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