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界第一战
>刘周突破小世界囚笼初临真界,却沦为底层蝼蚁。
>星骸荒原上,濒死的他被月灵族流萤所救。
>当流萤被追捕者重伤,刘周体内沉寂的双修功法突然复苏。
>一场意外双修,竟引动天地异象,阴阳道图撕裂苍穹。
>真界强者们惊疑不定:这荒凉星骸之地,莫非有上古重宝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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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是在一阵蚀骨般的剧痛中醒来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深处,每一次挣扎着上浮,都带来更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像是有无数粗糙的砂砾在摩擦着脆弱的肺腑。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万斤巨石,他用尽残存的气力,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视野模糊一片,像是隔着一层污浊的、布满蛛网裂纹的毛玻璃。光线极其昏暗,勉强能分辨出头顶是一片怪石嶙峋、扭曲狰狞的穹顶,颜色是一种令人压抑的死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难以形容的气味——铁锈的腥气混杂着某种硫磺般的刺鼻气息,还有一股……仿佛亿万生灵腐朽后沉淀下来的、深入骨髓的尘埃味道。每一次吸气,都让他的喉咙和鼻腔火辣辣地疼痛。
这就是真界?
这就是他耗尽一切,甚至不惜燃烧本源才冲破的囚笼之外,那传说中无限广阔、蕴含无上机缘的“真界”?
一股浓烈的自嘲和荒谬感,伴随着胸腔的剧痛翻涌上来,几乎让他再次昏厥过去。曾几何时,在那方小小的下界,他是何等意气风?神武至尊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挥手间山河变色,一念动乾坤倒悬!那是站在亿万生灵顶点的辉煌!那是他刘周,一个从贫贱泥泞中挣扎爬出的穷小子,用血与火、用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搏杀换来的无上荣光!
可如今呢?
刘周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颈,目光扫过自己残破的身体。一身在下界堪称神物、水火不侵的玄蚕丝软甲,此刻早已化作片片褴褛焦黑的布条,勉强挂在身上,裸露出的皮肤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可怖伤口,深可见骨。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丝丝缕缕带着毁灭气息的灰败能量,如同跗骨之蛆,正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皮肉,阻止着伤口的愈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曾经浩瀚如海、奔流不息的力量,此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几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在断裂破碎的经脉缝隙中艰难地游走、挣扎。每一次游走,都带来钻心的剧痛,提醒着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赖以纵横下界的根基,那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片名为“真界”的土地上,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呵…咳咳咳…”他想笑,却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鲜血混杂着暗黑色的血块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身下冰冷粗糙、布满细小尖锐砂砾的地面上。
身下的触感坚硬而冰冷,地面并非泥土,而是一种奇特的、仿佛星辰碎片碾磨而成的砂砾,闪烁着微弱的、如同濒死余烬般的幽光。目光所及,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凉。巨大如山的嶙峋怪石,扭曲盘结,形态狰狞,像是上古巨兽陨落后的森森骸骨,沉默地矗立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远处地平线模糊不清,被一种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灰色雾霭笼罩着。天空是低沉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凝固的云层,偶尔透下几缕惨淡的光,转瞬即逝,更添死寂。
这就是真界?这就是他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抵达的彼岸?没有想象中的仙山琼阁、灵气如雨,没有想象中的大能论道、天骄争锋。只有无边无际的死寂、荒凉,以及深入骨髓的、无处不在的毁灭气息。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狂暴而驳杂,每一次尝试着极其微弱地吸纳一丝,都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钢针狠狠扎进脆弱的经脉,带来一阵痉挛般的剧痛。这哪里是滋养万物的灵气?分明是刮骨的钢刀!炼魂的毒火!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失落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比身体上的伤痛更甚。他拼尽一切,打破囚笼,挣脱束缚,到头来,竟是从一个稍微大点的池塘,跳进了一片无边无际、能瞬间碾碎他这滴水的恐怖汪洋?而且,这汪洋似乎还是一片死海!
“变强…”一个微弱而执拗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如同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星。“唯有变强…”
这是支撑他走到现在唯一的信念,也是此刻在这片荒芜死寂中,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哪怕这信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一阵微弱而奇特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穿透了四周令人窒息的死寂,传入刘周濒临崩溃的感知中。那波动极其细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和灵动,仿佛黑暗深渊里悄然绽放的一朵小花,虽然脆弱,却蕴含着勃勃生机,与这片荒原上无处不在的毁灭气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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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浑浊的眼珠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循着那微弱波动的方向望去。
距离他大约十几丈外,一块巨大如房屋、形状如同狰狞兽的黑色怪石下方,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奇异服饰,式样古朴简洁,衣料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流淌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月华般的柔和光晕。只是此刻,这身月白衣裙上沾染了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如同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刺眼而凄艳。她的身形异常娇小,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受伤濒死的幼兽。长长的银白色丝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唇瓣,唇角还挂着一缕刺眼的殷红。
她似乎也受了极重的伤,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甚至比刘周还要不堪。但那股奇异的、纯净的生机波动,正是从她身上散出来,顽强地抵抗着周围死气的侵蚀。
月灵族?
刘周残破的记忆碎片中,似乎闪过一个极其遥远模糊的名词。一个在下界古籍传说中被提及,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古老种族。传说她们秉承月华而生,灵魂纯净,是天地间最亲和自然元气的生灵之一。
她怎么会在这里?也和自己一样,是这片残酷真界的流落者?还是…被放逐的猎物?
刘周心中念头急转,但身体的重伤和极度的虚弱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太多。看到那少女微弱的生机,一丝同病相怜的悲悯和一种莫名的、近乎本能的吸引,悄然滋生。他下意识地,极其艰难地,试图挪动自己残破的身体,想要靠近一点,哪怕只是确认对方是否还活着。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压抑、如同亿万怨魂在深渊中齐声呜咽的怪啸,毫无征兆地从遥远的天际席卷而来!那声音仿佛能穿透骨髓,直抵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威压!
刘周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巨大警兆,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
只见灰暗的天际尽头,那片粘稠的灰色雾霭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一道接天连地的、浑浊昏黄的“墙”,正以排山倒海、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这片荒原疯狂推进!那“墙”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狂暴的、闪烁着毁灭性电光的砂砾和尘埃组成!砂砾摩擦着,出刺耳的尖啸,相互撞击迸射出惨黄的火花!所过之处,那些巨大狰狞的怪石如同脆弱的豆腐,无声无息地被卷入其中,瞬间磨成齑粉,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空气中驳杂的能量被这股风暴蛮横地撕扯、吞噬,变得更加混乱和致命!
沙暴!足以磨灭真界生灵的恐怖天灾!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如此刻般近在咫尺!刘周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残破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僵硬。在这毁天灭地的自然伟力面前,他所谓的下界至尊修为,连一丝抵抗的资格都没有!别说他现在重伤濒死,就算是他全盛时期,恐怕也会被这沙暴瞬间撕成碎片!
“跑!”一个念头在刘周绝望的脑海中炸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甚至不惜再次撕裂胸口的伤处,猛地一蹬地面,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少女蜷缩的兽怪石下方扑去!那是附近唯一看起来能稍微抵挡一下的地方!尖锐的砂砾摩擦着他裸露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但他已全然不顾!
几乎是刘周扑进怪石下方阴影的同时,那毁灭的沙暴之墙,如同洪荒巨兽的血盆大口,轰然吞噬了这片区域!
轰隆隆——!!!
世界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昏暗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死寂的昏黄!狂暴的砂砾如同亿万把高旋转的利刃,疯狂地抽打、切割着一切!那巨大的兽怪石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以肉眼可见的度被一层层剥蚀、削平!无数碎石被卷起,瞬间化为乌有!
怪石下方狭窄的空间,成了狂风怒号中的一叶扁舟。刘周死死地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臂弯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岩石,感觉整个大地都在疯狂颤抖。可怕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乎要将他从这唯一的庇护所里拖出去,彻底碾碎!那带着毁灭气息的砂砾,无孔不入,钻进他破碎的衣衫,切割着他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滚烫的刀片,灼烧着脆弱的喉咙和肺叶。
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下界至尊的尊严?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他只是一个在天地之威面前瑟瑟抖、祈求庇护的可怜虫!
就在他苦苦支撑,意识都开始被这无尽的轰鸣和撕扯感冲击得模糊时,眼角余光瞥见蜷缩在不远处的那个月灵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