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初代炁修亮相
青云宗山门的云海之上,哑父化作的金色光芒消散于虚空的余波尚未平息,除异盟的修士们仍陷在震惊与恐惧交织的沉默里。李苍澜手中的长剑歪斜地插在地面,剑身上的寒光被冷汗晕染得黯淡;柳乘风瘫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化灵散”时的灼痛感,可此刻他满心都是哑父最后展现的那幅“天外噬炁”画面带来的寒意;就连原本气焰嚣张的赵家修士,也都垂下了头颅,不敢再与陈明静对视。
陈明静缓缓收回望向虚空的目光,冰蓝色的裙摆轻轻拂过凝结着冰晶的地面,留下一串晶莹的痕迹。她知道,哑父的牺牲不是结束,而是修真界直面危机的开始——但眼下,她必须先打破这场因误解而起的对峙,让这些被利益与谣言蒙蔽的修士看清“炁”的真正模样。
“诸位既称‘除异’,可知何为‘异’?”陈明静的声音没有刻意拔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山门内外的寂静,“是与尔等修炼体系不同,便为‘异’?还是能守护天地本源,却遭尔等忌惮,便为‘异’?”
话音落下,除异盟阵营中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想要反驳,却被同伴拉住——哑父的实力与警示犹在眼前,谁也不敢再轻易开口质疑。
就在这时,陈明静抬手对着青云宗后山的方向轻轻一引,一道淡金色的“炁”丝如同灵动的游鱼,划破云海,朝着山门方向飞来。紧接着,五道身影从后山的云雾中缓缓浮现,步伐轻盈得如同踏在云端,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外泄,却带着一种与天地相融的柔和气息。
为的是青云宗内门弟子林晚,她本是炼气九层的修为,在宗门内算不上顶尖,可此刻她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脚步落下时,连脚下的冰晶都未曾碎裂,反而泛起了一层温润的光泽。跟在她身后的是四名同样年轻的弟子,修为最高的不过筑基初期,最低的甚至只有炼气七层,可他们的眼神都异常澄澈,身上的气息与林晚如出一辙——那是修炼了《炁道初解》后,“炁”与身心相融的独特征兆。
“这是我青云宗第一批修炼‘炁’之道的弟子,”陈明静的目光扫过除异盟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修为低微,却愿以‘炁’证道。今日,便让诸位看看,你们口中的‘异端邪术’,究竟是什么模样。”
林晚听到陈明静的话,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她没有结任何法印,只是将右手掌心向上,闭上双眼,缓缓调动体内的“内炁”。片刻后,一缕淡金色的“炁”从她指尖溢出,轻轻落在身前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上。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块原本布满裂纹、通体灰黑的岩石,在接触到“炁”的瞬间,竟开始缓慢地焕生机。裂纹中钻出了细小的绿芽,灰黑的表面渐渐褪去,露出了底下莹白的石质,甚至能看到岩石内部流淌的细微光点——那是“炁”在修复岩石的本源,唤醒其中沉睡的生机。
“这……这怎么可能?”除异盟中一名擅长炼器的修士失声惊呼,“此石乃‘玄铁岩’,质地坚硬却无生机,寻常灵力只能将其击碎,绝无可能催生草木!”
林晚没有理会外界的惊叹,她指尖的“炁”继续流淌,这一次,她将“炁”引向了空中。只见淡金色的“炁”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巴掌大小的灵蝶,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扇动出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灵蝶围绕着除异盟的阵营飞了一圈,所过之处,那些因陈明静威压而紧绷的修士,竟感觉到心神一阵放松,体内滞涩的灵力也顺畅了几分。
“这是《炁道初解》中的‘感炁篇’,”林晚睁开双眼,声音清澈,“‘炁’能感知万物,亦能安抚万物。它不是用来破坏的工具,而是与天地沟通的桥梁。”
话音刚落,站在林晚身旁的弟子楚河上前一步。他是筑基初期修为,手中握着一柄普通的铁剑——那是他刚入宗门时,师门赠送的入门法器,剑身早已布满划痕,灵力灌注时甚至会出“嗡嗡”的异响。
楚河深吸一口气,将“炁”缓缓注入铁剑之中。与灵力注入时的光芒四射不同,“炁”融入铁剑时,只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剑身,如同给铁剑镀上了一层薄金。紧接着,楚河抬手挥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有一道柔和的金色弧光划过空气,落在不远处一块用来测试法器硬度的“金刚石”上。
“叮——”
清脆的声响过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块能抵御筑基修士全力一击的金刚石,竟被这道金色弧光整齐地切开,切口平滑得如同镜面,甚至没有一丝碎石飞溅。而楚河手中的铁剑,不仅没有崩口,剑身上的划痕反而淡去了不少,变得更加莹亮。
“这是‘炁御己身’与‘点星指’的结合,”楚河收起铁剑,语气中带着对“炁”的敬畏,“‘炁’能滋养器物,也能凝聚力量于一点。它不追求声势,只重精准与调和——方才这一剑,我只用了三成‘炁’力。”
除异盟阵营中彻底沸腾了。一名炼气期弟子忍不住上前,指着楚河手中的铁剑,声音颤抖地问:“若……若用‘炁’催动高阶法器,会如何?”
楚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身边的师妹苏晴。苏晴是五人中修为最低的炼气七层,她手中捧着一株枯萎的“凝灵草”——这是之前除异盟修士冲击山门时,被灵力波及而枯萎的灵草,叶片蜷缩,根须黑,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苏晴轻轻将“炁”注入凝灵草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婴儿。淡金色的“炁”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入凝灵草的根须,原本黑的根须渐渐恢复了莹白,蜷缩的叶片也慢慢舒展,甚至在叶片顶端凝结出了一滴晶莹的露珠,散出淡淡的灵气。
“‘炁’不仅能修复器物,更能滋养生命,”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入门三年,始终卡在炼气七层,瓶颈难破。可修炼《炁道初解》后,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灵力的流动,甚至能与灵草沟通,知晓它们的需求——这不是邪术,这是能让万物共生的道。”
最令人震撼的还在后面。最后两名弟子,一人名为赵岩,擅长阵法;一人名为叶瑶,擅长丹术。赵岩走到山门旁一处废弃的聚灵阵前,没有像寻常阵法师那样刻画阵纹、注入灵力,而是将“炁”化作无数细丝,融入阵基的每一块灵石中。原本黯淡的灵石在“炁”的滋养下,竟重新焕出光芒,废弃的聚灵阵不仅恢复了运转,聚灵度甚至比原本快了三成,而且吸收的灵气中没有一丝杂质,反而带着淡淡的生机。
叶瑶则取出一枚失败的“聚气丹”——丹药表面布满裂纹,药效流失大半,寻常修士服用后甚至会损伤经脉。她将“炁”轻轻包裹住丹药,指尖不断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她在用“炁”感知丹药内部的药性。片刻后,淡金色的“炁”渗入丹药内部,填补了裂纹,原本流失的药效竟被重新凝聚,甚至丹药表面还多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散出更加纯净的药香。
“这……这是‘凝神篇’的效果,”叶瑶解释道,“‘炁’能让心神高度集中,感知到肉眼无法看见的细节。炼丹时,它能引导药性融合;布阵时,它能沟通阵基与天地——这不是破坏,而是创造。”
五名初代炁修的演示,如同五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除异盟和围观修士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林晚的“感炁生息”、楚河的“炁御器物”、苏晴的“炁养生命”、赵岩的“炁通阵法”、叶瑶的“炁调丹性”,每一种能力都与传统的灵力修炼截然不同——它不追求破坏力,不依赖法器与丹药,而是通过与天地万物的沟通,实现修复、滋养、调和与创造。
“这……这真的是‘炁’?”一名来自中小型宗门的元婴修士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想起自己宗门内有不少弟子因瓶颈而停滞不前,若是能修炼这种“炁”之道,或许能让宗门焕新生。
“之前听说青云宗后山灵植变异,低阶弟子修炼事半功倍,原来竟是因为‘炁’!”另一名修士恍然大悟,看向林晚等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