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北蒙古水寨,中军大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摆着宴席,酒肉香气四溢,但气氛却远不如前几日热烈。
忽必烈坐于主位,面色沉静,目光扫过帐内众人——金轮法王、阿其那、姆拉克,以及数名未曾晋级的高手。
白万剑的离去,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接连的失利,让原本志在必得的蒙古一方士气低落。
阿其那蜷缩在宽大的黑袍里,出沙哑的笑声,打破了沉寂:“王爷,看来咱们的客人,有些待不住了啊。”
“白万剑这一走,倒是干净。”
忽必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人各有志,强求无益。”
“白掌门伤势沉重,选择前去襄阳求医,也在情理之中。”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看向姆拉克,“国师,明日之战,至关重要。”
“罗伊与国师对决已成定局,不知国师有几分把握?”
姆拉克金色的瞳孔在灯火下闪烁着幽光,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平稳却带着绝对的自信:“王爷放心。”
“罗伊的功法,老朽了如指掌。明日擂台,擒他易如反掌。”
忽必烈点了点头,又看向金轮法王:“金轮国师,你明日对阵杨过。”
“如今双方赌注已下,此战可是关乎国体与国师声誉,还请国师务必全力以赴。”
金轮法王双手合十,沉声道:“老衲明白。”
“杨过此人,武功进展神,的确是一大敌。”
“但老衲龙象般若功已至化境,必不会让王爷失望。”
他虽如此说,但想到杨过那快如鬼魅的剑法,以及那尚未动用的玄铁重剑,实则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阿其那忽然阴恻恻地插言道:“王爷,如今局面,宋人气势正盛。”
“依我看,为免夜长梦多,咱们的计划,或可……稍微提前一些。”
他话中意味深长,目光扫过帐外那些如同幽灵般矗立的黑衣人。
忽必烈眼中精光一闪,沉吟不语。
他自然明白阿其那所指,是利用那些黑衣人散布的毒药。
原本计划是在大会最后关头,趁宋方高手齐聚、防备松懈时动,以求最大效果。
但如今局面不利,提前动,或许能打乱宋方部署,得到更大的战果。
姆拉克却微微皱眉,他并不关心什么毒药计划,他只在乎明日与罗伊的对决,以及那梦寐以求的功法。
他缓缓开口:“王爷,老朽与罗伊对战之时,很可能无法完全遵循这东方擂台的胜负规则。”
“届时,若是老朽有些许‘违规’,还望王爷见谅。”
忽必烈心知姆拉克这是提前打招呼,要在擂台上对罗伊下死手或使用非常手段逼问功法。
他虽知晓麾下这些高手各怀心思,难以真正约束,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姆拉克,是扭转败局的最大希望。
他略一思忖,便沉声道:“国师放手施为即可。”
“不过,还望国师要以维护大蒙古国的信誉为重。”
“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些许规则上的……变通,本王可以接受。”
他这话,等于默许了姆拉克在擂台上的不择手段。
帐内几人闻言,神色各异。
金轮法王眉头微蹙,似有不以为然,但终究没有出声。
阿其那则出低沉的笑声,显得颇为满意。
帐内的灯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帐壁上,扭曲晃动,如同此刻帐内众人复杂难明的心绪。
忽必烈举起酒杯,朗声道:“来,诸位,满饮此杯!”
“预祝明日,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旗开得胜!”众人举杯应和,只是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帐内,显得有几分空洞和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