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乱流中,秦凡抱着南宫翎艰难前行。少女眉宇间凝结的冰霜刺得他心头痛,那具曾经灵动鲜活的身躯此刻冰冷得如同万古玄冰,唯有心口一丝微弱的温热证明着她仍在生死线上挣扎。
"撑住"秦凡嘶哑低语,周身流转的混沌之力在虚空撕开一道裂隙,"我们到家了。"
道宫树感应到主人回归,枝叶欢欣摇曳。当秦凡跨入新生世界的刹那,整片天地忽然安静下来——飘摇的灵雾定格半空,潺潺溪流止住奔涌,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世界中央的幼苗微微颤动,探出嫩绿的光须轻轻缠绕住南宫翎的手腕。纯净的世界本源之力如春雨般洒落,却在那具冰封的身躯前徒劳地打着旋,无法渗入分毫。
"连世界本源都无法化解?"秦凡瞳孔骤缩。他小心将南宫翎平放在幼苗旁,双手结印引动混沌大道,却骇然现自己的灵力甫一接触她体表的寒霜,竟也开始凝结!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悬浮在道宫树旁的圣棺幼体忽然出嗡鸣。棺盖无声滑开一线,缕缕灰白雾气飘然而出,看似缓慢却瞬间笼罩了南宫翎。那些连世界本源都无可奈何的极寒之力,竟如雪遇朝阳般悄然消融。
"这是圣棺在吞噬冰狱残息?"秦凡敏锐感知到灰雾中生的微妙变化。那些雾气并非在驱散寒力,而是在贪婪地汲取其中某种特质——某种越极寒的、更深层的法则力量。
南宫翎苍白的脸颊渐渐恢复血色,呼吸也变得均匀。但秦凡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注意到圣棺幼体表面泛起奇异波纹,隐约映照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那轮廓
"曦月?"他下意识低唤。棺面倒影却骤然消散,仿佛只是光影开合的错觉。
忽然,南宫翎无意识蜷缩起身子,唇间逸出破碎的呢喃:"九幽归途"指尖无意识划动间,竟有点点冰晶凝结又消散,在道宫树柔和的光晕中折射出迷离彩光。
秦凡猛地握紧双拳。九幽归途——这正是第三卷天书预示的终极秘辛!难道翎儿在冰狱中窥见了什么?
他小心地将掌心贴在她后背,混沌之力如溪流般缓缓渡入。这一次再无阻碍,温和的力量游走于她四肢百骸,修复着被极寒侵蚀的经脉。道宫树似乎也受到启,根系悄然缠绕上圣棺幼体,形成奇异的共生循环。世界本源之力通过圣棺转化,化作更加精纯的生机反哺天地。
时间在疗伤中悄然流逝。当秦凡第三次运转周天时,忽然察觉南宫翎尾椎处的火狐胎记微微烫——那是林雪转生时留下的护命印记!几乎同时,圣棺释放的净化之力掠过胎记,竟激起圈圈涟漪般的法则波动。
"雪儿的印记在与冰狱之力共鸣?"秦凡心中警铃大作。他想起林雪消散前那句莫名其妙的"小心冰焰",当时只当她神志不清的呓语,如今看来
突然,南宫翎剧烈咳嗽起来,间窜起缕缕白雾。秦凡急忙收功查看,却见她青丝间不知何时染上数道霜纹,那冰晶般的纹路即便在道宫树的温暖环境中也毫无融化迹象,反而如活物般缓缓蔓延。
"不好!"秦凡并指如刀斩向霜纹,混沌道则与极寒之力碰撞出刺耳锐响。霜纹应声断裂,却又瞬息重生,甚至比先前更加繁复瑰丽。
南宫翎在剧痛中惊醒,冰蓝色眼眸茫然四顾:"这是啊!"她突然抱住头颅,破碎的记忆浪潮般冲击神识,"好多眼睛在冰层下面它们看着我"
"冷静!"秦凡握住她颤抖的双手,混沌道音如钟磬荡开神魂震荡,"你已脱离冰狱,这里是我的道宫世界。"
"秦凡?"南宫翎怔怔望着他,忽然落下泪来,"我看见了看见九幽最深处有光,光里站着"话语戛然而止,她困惑地蹙眉,"奇怪,明明很重要的"
幼苗忽然洒落清辉,圣棺幼体随之轻震。南宫翎间霜纹突然亮起,与圣棺表面流转的光华产生奇异共振。无数细微光屑从棺椁缝隙飘散,在空中交织成模糊的星图——那分明是九幽深处的脉络走向!
"圣棺在解读她记忆中的信息?"秦凡心头巨震。他尝试将神念探入星图,却如撞上无形壁垒。唯有南宫翎腕间冰晶闪烁时,星图才会短暂清晰一瞬。
道宫树忽然将所有枝叶转向某个方向。秦凡顺着感应望去,只见世界边缘的混沌雾墙中,不知何时浮现出双月悬空的异象。皎洁月华与霜纹寒光交相辉映,在圣棺表面凝成全新的图腾——那竟是半张似哭似笑的鬼面!
"黑色的月亮"南宫翎突然捂住心口,胎记灼热如烙铁,"雪姐姐说过当双月同天"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冰狱深处也有这样的图腾!就在就在封印你的那口玄冰棺上!"
秦凡只觉轰隆巨响在脑海炸开。冰狱、玄棺、双月图腾、九幽归途所有线索终于串联成可怕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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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正要封印的从来不是我。"他缓缓起身,混沌之力如怒潮奔涌,"那口棺椁是坐标,而冰狱是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