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阿贝尔已经将蛋液下锅。
精确的油温,让蛋液在入锅的瞬间,就凝结成一张完美的,如同黄金薄饼般的蛋皮。
他用银勺轻轻推动,蛋皮碎裂成大小均匀的菱形,每一块都散着诱人的光泽。
“就是现在!”
裁决官的眼中,捕捉到锅中油面的一丝细微波动。
他将那碗不完美的蛋液,倒入了锅中。
“轰!”
油温,过高了。
蛋液在锅里瞬间炸开,边缘变得焦黑,冒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失败了!”
“他甚至无法控制最基础的温度!”
学徒们的嘲笑,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裁决官没有停。
他拿起锅铲,将那块已经半糊的鸡蛋,胡乱地捣碎。
然后,他将那碗干硬的米饭,一股脑倒了进去。
“当!当!当!”
他开始用锅铲,暴力地碾压着结块的米饭。
动作,像一个笨拙的铁匠,在敲打一块烧坏的铁。
阿贝尔已经开始颠勺。
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跳一支华尔兹。
每一粒米饭,都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被金黄的蛋液包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而裁决官这边。
他也在颠勺。
“哐当!”
锅被他掀起,米饭和鸡蛋在锅里,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几粒米饭,甚至从锅里飞了出来,掉落在灶台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是在炒饭,还是在打扫厨房?”
“这已经不是烹饪了,这是对食物的侮辱!”
裁决官没有理会。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锅铲与铁锅的撞击声。
只剩下火焰舔舐锅底的灼热。
只剩下手背上那一点点,挥之不去的,名为“疼痛”的印记。
他的脑海中,那个破旧厨房的画面,再次浮现。
那个瘦弱的少年。
那个疲惫的女人。
“真好吃。”
那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处理器。
他不是在复制胖厨子的动作。
他也不是在对抗阿贝尔的数据。
他只是想……
他只是想再尝一次,那个味道。
那个被他格式化了无数纪元,却依旧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