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
"控方律师,可以传唤最后一位证人了。"塔兰祝话音未落,吉安娜就注意到泰兰德眉宇间的倦意。
"若法庭允许,我传唤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出庭作证。"
吉安娜起身缓步走向证人席。昨夜她反复思量泰兰德的所作所为,始终不解为何对方要自毁主要证人的可信度。"无所谓了,"她心想,加尔鲁什的累累罪行铁证如山,即便是云端翔龙骑士团这般心存怜悯的陪审团,也定会将其永远囚禁在暗无天日的黑牢里。
昨夜凯雷克试图找她谈心,但吉安娜以疲惫为由推脱,只约了今晨法庭相见。结果噩梦整夜纠缠——既有对佩里特证词的条件反射,也源于她自身挥之不去的焦虑。
"普罗德摩尔女士,先请允许我表达歉意,今日不得不让您重温那些惨痛记忆。"
吉安娜直视泰兰德双眼,语气锐利如刀:"祝掌门,塞拉摩的惨剧我每天都在重温。请直接提问。"
泰兰德面露愧色地颔,开始来回踱步:"昨日佩里特·雷蹄声称,您事先已获知袭击塞拉摩的预警?"
"是。"
"收到预警后您采取了哪些措施?"
"我下令向全城布警报,民众可自愿撤离。但大多数人选择留下抗战。随后我们安排船只护送妇孺前往棘齿城,同时我联络了瓦里安·乌瑞恩国王。"
陈述过程比预想中轻松。吉安娜不断自我暗示:"只需机械应答,保持情感抽离。"
"国王作何回应?"
"他承诺即刻派遣第七军团舰队,并从艾泽拉斯各处调回数名将领驰援塞拉摩。瓦里安表示会联系吉恩·格雷迈恩,而我负责通知联盟其他领袖。"
泰兰德双臂交叠在胸前,仍在法庭上来回踱步。她的目光始终避开吉安娜,只盯着陪审团方向。
"之后生了什么?"
"后来接到报告,部落舰队已逼近联盟领海边缘下锚。"
"获悉此事后,您是否下令主动出击?"
翻涌的情绪突然反噬,吉安娜胃部一阵痉挛。她摇头:"没有。"
"原因?"
"部落舰船未越界,而我最不愿成为战争导火索。"
(我本该下令的。圣光在上,我本该先制人。若在联盟援军抵达前就出击。。。)
"您提到联络了联盟领袖。是否还寻求过其他援助?"
吉安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我亲赴达拉然面见六人议会,罗宁大师与数位知名法师自愿相助。随行的还有其夫人——银色盟约游侠将军温蕾萨·风行者。"
"贵方采取哪些防御措施?"
"在等待瓦里安承诺的援军期间,我们全力备战:囤积粮草,整备军械,训练医护。每日操练士兵,随时防备部落舰队突袭港口。"
心跳开始失控。每个问题都像绞索,将她拖向那个必须直面塞拉摩毁灭的时刻。
"承诺的援军是否如期抵达?"
她强忍讥讽的冲动——世人皆知结局如何,恐怕云端翔龙骑士们早从史料中了解细节。但此刻不正是她苦候多时的机会吗?唯有如此,才能让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血债血偿。若重温炼狱是必经之路,她甘之如饴。
"是的。"她轻咳一声,"第七军团二十艘战舰如期而至,随行六位联盟顶尖将领与一位海军上将。"
奥布里上将——刚从北卫要塞袭击中捡回性命,却终究殒命塞拉摩。。。
"普罗德摩尔女士?"泰兰德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抱歉。。。能否重复问题?"
"我问:部落是否最终攻城?"
"是。"
"当时贵方已做好应战准备?"
"当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们赢得胜利,却付出惨痛代价。就在战局最混乱时,我们揪出了叛徒——肯瑞托成员,血精灵太阳窃贼——"
尽管竭力保持冷静,最后几个词仍化作嘶吼迸出。为何当初没看穿那些精灵包藏的祸心?
"死者中有您的至亲吗?"
"维摩尔上尉——我相识多年的挚友。"
"还有其他让您痛心的牺牲者吗?"
吉安娜摇头:"那时。。。没有。"
"您可曾预料部落会采取常规手段摧毁塞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