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一种诡异的青灰色,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正在愤怒中的瓦兰奈尔。
“他……他怎么了?”
“好像是……犯病了?”
“快!叫医师!”
人群一阵骚动。艾什纳也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瓦兰奈尔毕竟受过系统的圣光训练,虽然对父亲厌恶至极,但看到他这副濒死挣扎的模样,心中的愤怒暂时被圣骑士的职责和本能压了下去。
他立刻蹲下身,伸出闪耀着柔和圣光的右手,按在了凯伦抽搐的胸口。
“圣光啊,请暂时平息他的痛苦……”瓦兰奈尔低声祷告,精纯的圣光能量缓缓注入凯伦体内。
圣光如同温暖的溪流,试图驱散那股盘踞在他体内的黑暗与痛苦。
凯伦剧烈的抽搐慢慢缓和了一些,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减弱了,但他的脸色依旧青灰,呼吸微弱,口角的白沫也没有停止。
瓦兰奈尔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普通的疾病。他能感觉到一股污秽、充满了瘾性渴望的能量在凯伦的血液和灵魂中肆虐,圣光只能暂时压制,却无法根除。
他仔细观察着凯伦的症状——瞳孔放大、皮肤冰冷潮湿、肌肉痉挛、呼吸抑制……这些症状,他在圣光大教堂的文献中见过!
“血蓟!”瓦兰奈尔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厌恶。
血蓟,一种生长在艾泽拉斯阴暗角落的剧毒植物,能够提供短暂的虚假快感和力量,但成瘾性极强,长期吸食会彻底摧毁吸食者的身体和意志,最终导致痛苦的死亡。
联盟和部落都严令禁止血蓟的交易和使用,它是不折不扣的毒物!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如此堕落,如此无耻!他早已被这毒物腐蚀了灵魂!
周围的人群听到“血蓟”这个名字,也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看向凯伦的目光,从之前的同情和质疑,瞬间变成了鄙夷和恐惧。
吸食血蓟的人,在艾泽拉斯是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瓦兰奈尔看着在圣光下暂时稳定下来,但眼神依然涣散,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的父亲,心中最后一点因为血缘关系而产生的犹豫也彻底消失了。
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
他留在这里,只会给母亲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羞辱,只会玷污逐风城,玷污他刚刚获得的荣誉。
必须立刻、彻底地解决他!
瓦兰奈尔收回了圣光,凯伦立刻又出了痛苦的呻吟。
瓦兰奈尔不再理会,他站起身,眼神冰冷而决绝。
他一把揪住凯伦肮脏的衣领,如同拎一只破麻袋般,将他从地上薅了起来。
凯伦因为毒瘾和刚才的抽搐,身体软绵绵的,几乎没什么反抗之力,只能出含糊不清的哀求和咒骂。
“瓦兰奈尔……”艾什纳担忧地看着儿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母亲,您待在店里,别出来。”瓦兰奈尔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后,他无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拖着还在呻吟挣扎的凯伦·逐日者,大步流星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敬畏地看着这位年轻的侯爵,用如此强硬的方式处理自己的“家事”。
刚才还对瓦兰奈尔指指点点的人,此刻都沉默了,眼神复杂。
瓦兰奈尔的步伐坚定而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过去的阴影上,将其彻底踩碎。
他拖着凯伦,穿过繁华的街道,穿过肃穆的卫兵岗哨,一直来到了逐风城高大厚重的城门之外。
城外的风带着阿拉希高地特有的凛冽,吹起了瓦兰奈尔的白色衣袍,也吹乱了凯伦油腻的头。
瓦兰奈尔将凯伦扔在地上,凯伦摔得龇牙咧嘴,毒瘾带来的痛苦让他蜷缩着身体,不住地抖。
瓦兰奈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或者说,一件必须处理掉的垃圾。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不大,里面装着一些金币和银币。
他将钱袋扔在凯伦面前,金属碰撞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