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传来玉笏砸地的脆响,皇帝脖颈青筋暴起。
“柳清婉!你方才说那是摄政王的女人,怎成了你家婢女?当朕是睁眼瞎不成!”
满殿官员齐刷刷后退,将两人暴露在明晃晃的宫灯下。
轮椅碾过碎裂的瓷片出细微声响,萧慕寒垂眸看着怀中云可依泛红的眼角,突然冷笑出声。
萧慕寒单手抱起人逼近柳清婉,玄色衣摆扫落案上酒盏。
“本王的宠姬?”
萧慕寒刻意拖长尾音,指尖轻抚云可依苍白的脸颊。
“这般艳色,岂是你找来的庸脂俗粉能比?”
柳清婉踉跄着撞上廊柱,间金步摇剧烈晃动。
“王爷明鉴,定是有人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
萧慕寒猛地转身,怀中云可依顺势埋入他颈侧。
“柳侍郎家教如此,怕是兵部印信也能‘换’出花样?看来……本王得好好查查……”
“摄政王……明鉴……我也不知道生了何事……”
“来人……将柳清婉拖下去,打板子,打到她说为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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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饶命啊……摄政王饶命啊……”
萧慕寒森冷的目光扫过柳清婉瞬间惨白的脸,在满堂寂静中抱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噤若寒蝉的众人。
马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银针炙烤过的焦糊气息。
“师兄……你认识冯锦吗?”
云可依苍白着脸,指尖捏着银针的动作却稳如磐石,每刺入一处穴位,暗红的毒液便顺着针尖蜿蜒而下,在白布上晕开狰狞的花纹。
萧慕寒背对着她坐在马车另一侧,玄色衣袍绷得极紧。
“冯锦?不认识?”
“看来……他不是你的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车帘缝隙洒进来,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怎么了?”
“今晚的毒……是他下的……”
萧慕寒数着云可依压抑的闷哼声,听着银针入肉的细微声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
萧慕寒想要回头,却又怕看见云可依苍白的面容,只能死死盯着窗棂外摇曳的树影,喉结不住地滚动。
“师兄……别激动……两年前,我按萧天佑的命令,已经将他杀死,此时他又出现。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死而复生,其二,我杀的只是一个替身……他今晚是来报仇的……也许他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人,你可以去查查……”
“好……”
马车外,四大影卫如鬼魅般隐匿在暗处,玄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护卫们手持长剑,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却惊不破这凝固的紧张气氛。
又一声银针落地的轻响传来,萧慕寒猛地攥住窗棂,木头在掌心出细微的呻吟。
“好了吗?”
“快了……”
萧慕寒多想冲过去将云可依紧紧护在怀中,却只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若实在撑不住,便唤我。”
“好……”
话落,马车里陷入更漫长的寂静,唯有银针与布料的摩擦声,一下又一下,刺痛着他的心。
银针尽数收入锦盒时,云可依的指尖还在不受控地轻颤。她踉跄着跌进软榻,染血的指尖无意识蹭过雪白的绸缎。
"师兄,我要睡一会儿"尾音消散在绵长的叹息里,"弄脏了师兄的马车,真抱歉。"
话音未落,已坠入沉沉昏睡。
萧慕寒僵坐在原地,看着暗红血迹在绸缎上蜿蜒成河,浸透的布料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
云可依凌乱的鬓间还沾着干涸的汗渍,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上,银针扎出的破洞如细密伤口。
萧慕寒喉间泛起铁锈味,想伸手抚平云可依皱起的眉,又怕惊扰这片刻安宁。
直到云可依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萧慕寒才敢卸下满身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