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次你率二十万大军击退萧天佑,护我皇室周全,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殿内陡然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
萧慕寒深吸一口气,指节叩地出清响。
"儿臣斗胆,求父皇赐下一道赐婚圣旨。"
此言一出,阶下皇子们纷纷抬头,四皇子的折扇"啪"地合上,六皇子手中的玉佩应声而落。
老皇帝眉峰骤聚,龙椅吱呀作响。
"哦?哪家姑娘能入你眼?细细说来!"
萧慕寒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砖,声音却沉稳如铁。
"此刻不便明言,还请父皇赐下空白婚旨,待时机成熟,儿臣自会补上姓名。"
"荒唐!"
老皇帝拍案而起,震得案上镇纸滚落。
"皇室婚姻岂容儿戏?朕必须亲自为你择选良配!"
鎏金烛台在他身后投下巨大阴影,将萧慕寒单薄的身影完全笼罩,唯有他攥紧的拳头,在绣着暗纹的袖中微微颤。
御案上的奏折被扫落满地,老皇帝脖颈青筋暴起,龙袍下摆扫过玉阶。
"不说清那女子身份,休想得朕的婚旨!"
回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来回激荡,七皇子下意识后退半步,六皇子慌忙弯腰去捡滚落的玉佩。
萧慕寒猛地抬头,剑眉下眸光如淬了冰的寒刃。
"既如此,儿臣不要任何赏赐!"
老皇帝的声音在死寂的朝堂炸开,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素日温润的面容此刻布满决绝,玄色衣摆被穿堂风掀起,恍若一面撕裂的战旗。
"你!"
老皇帝踉跄着扶住龙椅,指节几乎掐进金龙浮雕。
"为个不知来历的女子,竟敢顶撞朕?"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众皇子大气不敢出,唯有烛火在对峙间明明灭灭。
萧慕寒重重叩,额角撞在青砖上出闷响。
"儿臣别无所求,此生唯愿娶她为妻!"
话音未落,老皇帝抓起案上玉玺砸下,玉质印纽擦着萧慕寒耳畔飞过,在地上砸出细小裂痕。
"换个愿望!金山银山、封王拜相,朕都能给你!"
"儿臣。。。"
萧慕寒喉结滚动,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
"当真再无他愿。"
萧慕寒跪在满地狼藉中,挺直的脊背与龙椅上同样固执的身影遥遥对峙,满朝文武屏息垂目,殿外惊雷炸响,暴雨裹挟着凉意灌进殿内,浇不灭这场关乎皇权与情爱的无声硝烟。
殿内剑拔弩张的僵局被黎太师雪白的袍角划破。老臣拄着檀木拐杖缓缓上前,象牙笏板叩地出闷响。
"陛下!三皇子镇守北疆十载,退匈奴、平匪患,文韬武略冠绝诸皇子。臣斗胆请封其为摄政王,辅佐陛下共御萧天佑余孽!"
李尚书官服上的云雁补子随着躬身剧烈抖动。
"黎太师所言极是!三皇子治军严明,威望卓着,此等人才正可解朝廷燃眉之急!"
御史大夫的獬豸冠晃得人眼晕,他高声附和:"国有长君,社稷之福!"
"荒谬!"
张丞相突然甩袍而出,玉带銙撞得叮咚作响,花白胡须气得颤。
"三皇子本就手握北疆重兵,若再封摄政王,岂不成了国中之国?太子仁厚宽和,届时必被掣肘!"
骠骑大将军铁甲未卸,腰间宝剑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涨红的脸。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举恐酿玄武门之祸!"
两派朝臣瞬间分成泾渭分明的阵列。
支持声与反对声在蟠龙藻井间撞作一团,黎太师冷笑捻须,李尚书与御史大夫步步紧逼;
张丞相攥着笏板的手青筋暴起,骠骑大将军按剑而立,殿内空气仿佛凝成实质,只等火星便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