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可依苍白的面容浸在血泊里,凌乱的丝下,锁骨处鞭痕深可见骨,染血的裙裾已与地面干涸的血渍黏连。
"小心!"
影三的惊呼被暗器破空声撕碎。
萧慕寒旋身挥袖震落淬毒弩箭,暗格里翻涌的毒烟在身后炸开。
幽绿的磷火在墙缝间明灭,将云可依悬在半空的身影映得忽隐忽现。
四条漆黑的铁链贯穿特制的铁环,牢牢锁住她的手脚,整个人如同被缚的孤燕,狼狈又无助地垂落。
那些铁环在石壁上摩擦出刺耳声响,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她身上溃烂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下方布满尖刺的陷阱里。
萧慕寒握剑的手剧烈颤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墙上密密麻麻的青铜弩机泛着冷光,暗格里淬毒的银针蓄势待,连脚下看似平整的地砖都暗藏玄机,稍有不慎,便是万箭穿心、毒身亡的下场。
萧慕寒看着云可依低垂的脸颊上干涸的血痕,看着她因挣扎而磨破的手腕,心口像是被千把利刃同时剜动,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依儿。。。别怕……我来了……”
萧慕寒沙哑地唤出云可依的名字,声音在阴森的地牢里回荡。
眼前浮现出往日她明媚的笑靥,再看此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滔天的怒意与悔恨几乎将他吞噬。
若不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这满室机关与施暴之人尽数碾碎。
萧慕寒咬破舌尖逼出内力,玄色劲装猎猎作响,如离弦之箭踏过暗藏倒刺的地砖,终于在机关启动的刹那抱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依儿。。。"
颤抖的指尖抚过她肿胀的眼睑,怀中的人虚弱地睁开眼,染血的唇角艰难勾起。
"快。。。……快逃。。。……有暗器……"
萧慕寒小声说道“……依儿……你要撑住……明日辰时,我定来救你……你要撑住……依儿……”
“好……师兄……”
烛火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晃,将两人身影拉得支离破碎。
萧慕寒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那颗泛着淡淡异香的保命丸。药丸触到云可依干裂的唇瓣时,他喉间泛起苦涩,仿佛吞下的是自己半颗心。
"张嘴。"
萧慕寒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指尖轻轻撬开她牙关,看着药丸滑入喉间。
"这是皇家续命丸,能护住你心脉。"
萧慕寒将沾着血污的丝别到她耳后,指腹抚过她脸上结痂的伤痕。
"明日辰时,我定来救你。"
云可依虚弱地眨了眨眼,干涸的眼角沁出一滴清泪。
她努力牵动唇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等你。。。"
话音未落,已晕了过去。
萧慕寒轻轻摸了摸云可依苍白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转身,握紧腰间长剑,最后深深看了云可依一眼,转身隐入黑暗。
“等我……”
“主子……快走……太后来了……”
“好……”
……
厚重的牢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月光从狭小的气窗洒落,照亮云可依苍白却安静的脸庞。
子夜的宫墙下,月光将太后的玄色凤袍染成冷银。
太后手持先帝御赐的鎏金虎符,凤目圆睁,怒斥拦在牢门前的御林军。
"狗奴才!这虎符可还认得住?"
话音未落,身后十二名贴身女官已抽出软剑,寒光映得守卫们面色白。
"太后恕罪!陛下有令。。。"
“闪开……”
领头侍卫话音被金属相撞声截断。太后侧身闪过刺来的长枪,金丝绣着牡丹的裙摆扫过青石,手中虎符狠狠砸在铁门环上。
“放肆……开门……”
沉闷的声响惊飞檐下夜枭,锈蚀的铁锁应声而断,腐臭的血腥味裹挟着霉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