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将她的手裹得严严实实,大步走下台阶时,玄色衣摆扫过惊落的宫灯穗子。
四周骤然陷入死寂,唯有某处女修的帕子坠地声格外清晰。
云可依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余光瞥见秋玲攥得白的指节。
对方鬓边的珊瑚簪子正在剧烈颤抖。
受伤的雪豹突然呜咽一声,它染血的前爪刚要触碰云可依,却被慕寒侧身挡住,袖口符文闪过微光。
"当心。"
台下议论声纷纷响起……
"这这怎么可能!"
不知谁出一声破碎的呢喃,惊起满苑哗然。窃窃私语声如同惊蛰后的春潮,从青玉阶漫向回廊深处。有人死死盯着云可依素白的裙裾,有人反复擦拭着眼睛,更多人则盯着交握的双手——那本该握着诛魔剑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个凡人。
慕寒修长的手指已经探上白鹤折断的羽翼,忽然转头看向她,凤眸里漾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
"小野猫,取你新制的生骨散来。"
这句话像是投入沸油的冷水,议论声顿时炸开,某个女修手中的药瓶"啪"地坠地,碎瓷声里,云可依听见慕寒低笑。
"看,你的新名号来了。"
暮色为仙医苑镀上朦胧光晕,慕寒战神的玄衣与云可依的素裙相携而行,十指紧扣的姿态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每走到一只受伤灵兽前,慕寒都微微俯身,专注听甲班弟子讲解伤势,偶尔点头回应,周身气场却冷得能冻住周遭窃窃私语。
"看她那狐媚样。"
远处传来嗤笑,秋玲故意提高的嗓音混着金步摇的脆响。
"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如蛛丝缠绕。
"凡人就会耍心眼"
"指不定给战神下了什么迷魂咒"。
云可依耳尖通红,指尖试图抽离,却被慕寒握得更紧。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掌心温度透过交叠的手指传来。
当她第三次轻拽无果,慕寒突然停步,凤眸扫过四周窃语的人群,袖口符文骤然迸刺目银光。
议论声戛然而止。云可依看着他抬手抚过灵狐染血的皮毛,玄铁护腕擦过她的手背,听见他压低的声音裹着冰刃般的寒意。
"再说一句,拔舌。"
满苑寂静中,唯有灵兽的呜咽与云可依剧烈的心跳声,在结界里回荡。
玄色衣袂扫过青玉阶,慕寒战神牵着云可依拾级而上,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握的手指源源不断传来,让云可依耳尖烫。
下方人群的目光如芒在背,窃窃私语声像毒蛇吐信般窸窸窣窣。
落座时,慕寒将云可依轻轻按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已执起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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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与银器相碰出清响,琥珀色茶汤缓缓注入盏中,氤氲热气模糊了他冷白的面容。
"她们平日就是这样议论你的?"
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危险的蛰伏。
云可依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熨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酸涩。
"你来了,议论更多些。"
她垂眸轻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晃。话音未落,身侧突然腾起凛冽杀意,慕寒搁下茶盏的力道让案几都震颤三分。
"下次再议论你,拔舌。"
他眼中寒意翻涌,凤眸扫过下方人群时,几人吓得踉跄后退。
廊下宫灯突然剧烈摇晃,结界外传来阵阵闷雷,似乎连天地都在呼应他的怒火。
云可依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这漫天敌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暮色在青玉阶上流淌,慕寒战神忽然起身,玄衣猎猎间周身腾起凛冽威压,惊得满苑议论声戛然而止。他抬手召出悬浮半空的鎏金令箭,凤眸扫过众人时,令箭骤然迸刺目金光。
"今日,我在此昭告……云可依,是我此生挚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