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已化作流光冲破殿顶。
慕寒指尖凝起灵力,正要为云可依疗伤,忽又顿住。
他转身唤来玄鸟,墨色长随着动作扫过屏风上的山河图。
"去查四大天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放魔兽入这仙界!"
“是……主人……”
玄鸟振翅时带起紫色罡风,尾羽掠过之处,空气泛起蛛网状的裂痕。
待殿中重归寂静,慕寒才重新坐回榻边。
慕寒解下外袍轻轻盖在云可依身上,指腹抚过她紧闭的眼帘,嗓音像是浸在寒潭里。
"安心睡,伤你的、害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仙医苑寝殿外,鎏金兽香炉飘出袅袅沉水香,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飞鸢足尖轻点朱漆栏杆,身后青龙鼎老者拄着桃木杖紧随而至,两人尚未踏入殿门,便被慕寒森冷的目光盯在原地。
"她在歇着。"
慕寒负手立于雕花窗前,玄色衣袍衬得他面容愈冷峻,龙渊剑横在膝头泛着冷光。
"若不想被剑气扫出去,就放轻些动作。"
飞鸢望着玉榻上沉睡的云可依,绷带层层叠叠裹住苍白的手臂,心尖猛地一揪。
她攥紧腰间的玉佩,急声道"九重天如今魔兽横行,险象环生!我带她去人界水云间,那里有百妖结阵守护,还有最强结界"
"不行。"
慕寒霍然起身,龙渊剑出鞘三寸,寒意凝成霜花在窗棂蔓延。
他低头凝视云可依染着薄汗的侧脸,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
"分开一次就够了若再让她离开,我手中的剑"
话音戛然而止,却比任何誓言都重。
青龙鼎老者拄杖轻叹,浑浊的眼底泛起涟漪。
“算了……让我给这丫头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老者望着战神紧绷的脊背,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在尸山血海中挣扎的孩童。
“好……”
如今这双手,既握得住毁天灭地的剑意,也托得起满心满眼的柔软。
青龙鼎老者枯瘦的手指抚过鼎身的龙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凝视着云可依眉间若隐若现的黑雾——那团雾气正诡异地翻涌,宛如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嘶嚎。
"蚀梦毒"
老者喉间溢出沙哑的低喃,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惊恐七分难以置信。
"竟在千年后重现人间。"
青铜鼎突然出嗡鸣,鼎内升腾的雾气凝结成画面:年幼的云可依蜷缩在火海中央,她的娘亲将她奋力推出门外,自己却被熊熊烈焰吞噬。
就在这时,云可依突然剧烈抽搐,苍白的唇瓣溢出带血的呓语。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浸透的青丝贴在额间,仿佛真的置身于那片吞噬至亲的火海。
"不要走!"
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瞳孔涣散间,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滚落。
"我好痛救我"
慕寒见云可依在床榻上蜷缩成颤抖的一团。她脖颈青筋暴起,冷汗浸透的里衣紧贴脊背,凄厉的哭喊如破碎的琴弦割裂空气。他扑到床边扣住她冰凉的手腕,触手处脉搏紊乱如风中残烛,另一只手将她死死搂进怀中,声音染上几分哽咽:"依儿!我在!"
云可依却似毫无察觉,突然反手揪住他衣襟,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空洞的瞳孔映着无形的恐惧。
"别丢下我不要"
她的呓语混着呜咽,冷汗顺着下颌滴在慕寒手背,烫得他心口颤。
任凭他轻声安抚、掌心反复摩挲她凉的后颈,怀中的人依旧在梦魇漩涡里越陷越深。
"如何施救?!"
慕寒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眶瞪向青龙鼎旁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