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青石板上蜿蜒的血水混着泥浆漫过萧云战的玄色靴底。
十七岁的少年长剑滴血,衣摆被风掀起残破的裂口,间玉冠早不知何时坠地,碎黏着雨水贴在苍白的脸上。
“来了……”
萧云战眯起眼望着前方黑影如潮水般涌来,指节捏得剑柄出细微的嗡鸣。
“哼……宵小之辈……”
"杀!"领头的黑衣人挥刀劈下,寒光映出萧云战眼底凛冽的杀意。
少年身形疾闪,剑锋如游龙破雨,精准挑开对方咽喉。
“刚好可以练练手……”
温热的血溅上萧云战侧脸,还未滴落就被暴雨冲刷干净。
“小白……该你了……”
身后的小白狼突然出震天怒吼,皮毛炸开银白光华,眨眼间化作巨狼,獠牙撕开两个黑衣人,利爪拍碎袭来的暗器。
“嗷呜……嗷呜……”
新一波黑衣人踏着同伴尸体围拢,刀刃上淬着幽蓝毒光。
“杀……”
萧云战旋身避开致命一击,剑锋扫过三人脚踝,血雾混着雨幕炸开。
巨狼仰天长啸,利爪掀起腥风,将试图从背后偷袭的刺客拍飞。
少年借力跃上狼背,长剑挽出朵朵剑花,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势,黑衣人的尸不断倒下,血水在宫道上汇成暗红溪流。
云端之上,鎏金轿辇拨开雨幕悬停。云可依指尖攥紧鲛绡帘幔,望着下方浴血厮杀的少年,眼眶泛起盈盈水光。
“战儿……”
萧云战剑锋带起的寒芒划破雨帘,每一次挥剑都利落如出鞘的闪电,巨狼的獠牙撕碎黑衣人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了记忆中那个蹒跚学步的孩童与眼前英武少年的重叠。
"哥哥,我们的阿战长大了。"
她声音颤,转身时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碎成晶莹的星子。
慕寒揽住她颤抖的肩膀,玄衣袖口拂过她湿润的眼角,眼底是藏不住的骄傲与心疼。
“嗯……十七岁了……不小了……”
轿辇下,暴雨冲刷着萧云战染血的侧脸,少年凌厉的眼神让慕寒想起多年前初握神兵的自己,而那只护主的巨狼,正如同幼时守护云可依的灵兽翻版。
“嗯……不错……”
仙鹤出清越长鸣,似在为少年的成长喝彩。慕寒抬手结印稳住轿辇,看着下方愈游刃有余的身影,终于展眉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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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的阿战,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了。"
云可依足尖轻点,如惊鸿般掠至萧云战身前。
染血的宫道在她脚下绽起朵朵白莲,玄色广袖拂过满地狼藉,瞬间将残肢与血水敛入虚无。
云可依颤抖着指尖抚上少年凌乱的,沾着雨水的碎下,一道狰狞的剑伤正渗着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如赤蛇。
"战儿……你受伤了……"
云可依声音颤,袖中灵力凝成微光,轻轻覆在伤口处。少年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混着雨水扑面而来,却掩不住她掌心下滚烫的体温。
萧云战握着长剑的手骤然收紧,剑刃"嗡"地轻鸣。他望着娘亲泛泪的眼眸,又看向云端负手而立的父皇,喉间涌上酸涩。
"母后父皇你们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巨狼已化作小白狼形态,乖巧蹭着云可依裙摆,尾巴扫过她脚踝。
慕寒踏着祥云缓缓落下,玄色衣摆掠过潮湿的青石板,未沾半点污渍。他抬手覆上少年肩头,神力顺着掌心渗入经脉。
"你的娘亲想你了,来看看你。"
战神目光扫过满地尸,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这一趟,倒是小看了我儿的本事。"
东宫……
东宫暖阁内,鎏金兽炉吐着袅袅沉香。云可依跪坐在软垫上,素手翻飞间已将药箱摊开,瓶瓶罐罐里各色草药散着清苦气息。
她指尖蘸取玉瓶中的生肌膏,小心翼翼涂抹在萧云战锁骨处的伤口上,见少年微微瑟缩,动作愈轻柔。
"母后,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胡说……伤口那么深……哪里是小伤……”
萧云战垂眸看着娘亲泛红的眼眶,喉间紧。他下意识想别开身子,却被云可依抬手按住肩头,微凉的触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身体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不能随便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