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呢喃,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月光。
窗外夜枭轻啼,她将烫的脸颊埋进枕头,把那点隐秘的期盼也一起藏进夜色里。
烛火在寅时熄灭,慕云依枕着温热的掌心,望着软榻上沉睡的人影。月光在慕寒高挺的鼻梁投下银白弧线,睫毛在眼下覆着蝶翼般的阴影,偶尔轻颤,仿佛藏着未醒的梦。她数着对方绵长的呼吸,直到窗纸泛起鱼肚白。
“远离,不是梦啊!师尊一直都在……”
木梳碰倒妆奁的脆响惊破寂静。慕云依屏息望着榻上,只见玄色衣袂无风自动,一抹金芒闪过,慕寒战神变成了飞鸢的女子模样……
慕云依盯着飞鸢颈间若隐若现的玄纹,突然想起昨夜惊雷里那道熟悉的身影。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疑问,她终究只是弯起唇角,说了句。
"早啊。"
“嗯……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
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床榻,慕云依望着脚边亲昵蹭着她裙摆的飞鸢,指尖微微颤。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自己怔愣的神情,颈间若隐若现的玄纹,与昨夜守在软榻边的人影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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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泛起酸涩的涟漪,无数疑问在脑海翻涌。
“原来那些深夜的安抚、生病时的照料,竟是师尊一直在以飞鸢的模样默默守护?可他明明已经有了妻室,本该与夫人举案齐眉,为何还要耗费心力陪在自己身边?”
慕云依咬住下唇,望着飞鸢温顺的模样,眼底泛起薄雾。
“若说只是师徒之情,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可若不是,这份乎寻常的关怀,又该如何解释?”
窗外鸟鸣清脆,却掩不住她心中的乱麻,只能将满心困惑化作一声叹息。
雕花食盒掀开的瞬间,桂圆的甜香混着莲子的清苦漫开。慕云依望着眼前"飞鸢姑娘"温柔的眉眼,喉间突然紧——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昨夜还握着斩落妖魔的剑,此刻却正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后递到她唇边。
"小心烫。"
嗓音裹着熟悉的清冷,却刻意压低了几分。
“好……”
慕云依垂眸看着瓷勺边缘倒映的人影,粉衣广袖随着动作轻晃,间步摇垂落的珍珠几乎要擦过自己鼻尖。粥入口的暖意蔓延到心口,她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吃饱了?”
“嗯……”
“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
轮椅的轱辘碾过青石板时,慕云依靠在带着冷香的怀抱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体温。
阳光穿过紫藤花架,在"飞鸢"的裙摆上投下斑驳光影,而推着轮椅的手始终稳稳护着她的腰。不远处是神医谷弟子们学习草药的身影。
耳畔传来的低语让人心颤:"风大了,冷不冷?"
“不冷……”
“还是盖着……不准掀开……”
一张薄被盖在腿上,瞬间温暖……
慕云依望着地上交叠的影子,攥紧了轮椅扶手。原来师尊的温柔藏在每个细节里,比这春日暖阳更叫人无处可藏。
一个时辰之后……
小院……
暮春的晨光斜斜穿过藤架,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慕云依的指尖深深陷进粗糙的石棱,冷汗顺着掌心沁入石缝。轮椅歪在三步开外,裹着软绸的靠垫滑落在地,像一朵失了颜色的残花。
她咬住下唇,颤的膝盖勉强撑起半寸。左腿刚要往前探,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歪斜,慌忙扶住石壁时,掌心被凸起的青苔蹭破,血珠渗出来洇湿了袖口。蝉鸣声忽然变得刺耳,惊得她抬头望向月洞门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唯有紫藤花穗在风里轻轻摇晃。
"再试一次。"
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石壁上,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呢喃。指甲几乎要抠进石面,右脚终于颤巍巍地往前挪了半掌距离。脚踝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