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渭南县收取商税,自然在陈衍的权力范围之内。
但问题是,唐朝建立时,他们便主动地,有选择地废除了许多商税条例。
其中根本的原因,便是因为隋炀帝暴政,李唐创立之初是个烂摊子,故此不得不牺牲商税那点利益,来保证休养生息,确立‘轻徭薄赋’的国策,以恢复农业生产和稳定天下秩序作为绝对优先目标。
陈衍要收商税,多少有点和大势对着干的意思。
杜构也不是想反对陈衍收商税,他只是在担心而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陈衍淡淡道:“你是认为我收取商税,跟国策所不符,一来容易遭受他人攻击,二来有与民争利的嫌疑,三来重视商人,会导致大量农民弃农从商对吧?”
杜构不说话了。
显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而且,两人都有一句话没说,就是收商税,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你们的想法,你们到底是如何计算的?”陈衍道:
“重农没错,因为民以食为本,朝廷、军队、官员,百姓,不管是谁都离不开粮食。”
“但抑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而且抑商的办法还那么奇怪,贬低商人,抬高农民,又取消商税,我实在不太理解。”
“在我看来,重农很有必要,但也不光要重农,而是要四面开花,士农工商,每一个都不能放弃。”
“有农才有粮,大家才有活下去的基础!有士,才有人才,有管理各方的官员。有工,各项技艺才能进步,推动时代展。有商,才有交换、流通,钱,永远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之一。”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重视商业,现在我告诉你!”
陈衍郑重道:“最快的强国之路,就是三个条件,其一,搞钱!”
“其二,搞钱!”
“其三,还是他娘的搞钱!!!”
杜构细细思索着陈衍说的话,半晌没什么动静。
这时,陈衍又自顾自地说,“你知道,你。。。。。。不,应该说你们!”
“你们和我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
杜构思忖道:“学识?见识?才华?”
“不!”陈衍缓缓摇头,“你们跟我最大的差距,是我们的想法,或者说思想不同。”
“你们就是典型的‘稳定思维’和‘控制思维’,而我则是‘展思维’和‘效率思维’。”
“你们想着怎么稳定局势,怎么控制基层,而我想着怎么拓展道路,寻求展破局的办法,同时,我不在乎所谓的制度,什么自古以来的规矩。”
“在我眼里,我不会满足于能做,而是要做到更好,一切行动以终极目标为衡量标准。”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再者。。。。。。。”
说到这里,陈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但一看杜构满眼求知欲的样子,他还是说了。
“展商业,拟定商税,有利于打破王朝周期律,开辟出农业之外的第二个税基,使得财政结构变得健康,不再完全依赖脆弱的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