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目光转向玄珏。
眼前之人一袭青袍,气度沉凝渊深,周身并无迫人威压,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从容气度。
灵犀坊市之主!天庭镇魔将军!
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震动三界!
敖烈心中剧震,连忙躬身行礼,姿态恭谨至极:
“小龙敖烈,身陷囹圄,形貌狼狈,失礼之处,万望真人海涵!
表弟能拜入真人门下,实乃天大造化!
敖烈在此,代他叩谢真人点化教导之恩!”
他这礼行得情真意切,既是对强者的敬畏,更是为表弟得遇明师而由衷欣喜。
玄珏微微颔:“三太子不必多礼。敖睿既为我徒,探望兄长亦是情理之中。”
敖烈脸上露出一丝窘迫,看了看下方幽暗的涧水,又看了看岸上众人,迟疑道:
“此处荒僻,非是待客之地。
只是小龙这‘水府’……实在简陋,恐污了真人与诸位道友法眼……”
“无妨。”
玄珏淡然道,袍袖轻轻一挥。
一道无形的柔和法力瞬间扩散开来,将众人笼罩其中,形成一个隔绝寒水的光罩。
“带路吧。”
敖烈感激地看了玄珏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白光,重新投入涧水。
玄珏裹挟众人,紧随其后。
涧水冰冷刺骨,幽暗无光。
下潜了约百丈,才见水底一侧崖壁下,勉强开凿出一个数丈方圆的简陋石洞。
洞口随意用几块礁石遮挡,洞内更是空空荡荡,唯有一张天然形成的粗糙石桌,以及一张同样简陋的石床,此外别无长物。
洞壁上凝结着厚厚的寒霜,水流在洞内缓缓流淌,更添几分凄冷。
这便是昔日尊贵的龙三太子如今的“洞府”。
“这……”
小鼍龙敖睿踏入这“水府”,看着眼前这比泾河水府最低等水卒居所还要寒酸的环境,
一股怒火直冲顶门,俊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舅舅他……他怎能如此狠心!
就算你犯了天条,打入这鹰愁涧已是重罚,难道连一应用度都吝啬至此吗?
西海龙宫,竟凉薄如斯?!”
敖烈苦涩地摇摇头,示意敖睿不必再说,只是招呼众人在冰冷的石床上勉强坐下。
他看向敖睿,转移话题道:“表弟,你如何得知我在此处?泾河……伯父可还安好?”
提到父亲,敖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怒火更炽。
他深吸一口气,将父亲因灵性水族被捕捉而愤怒、继而与那袁守诚打赌,
然后师尊到访收徒、父亲又遭佛门暗算错行雨数、险些身死道消,
最后师尊追查现佛门的算计,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敖睿的声音带着切齿的恨意,在冰冷的洞府中回荡。
“佛门?!”
敖烈霍然起身,俊朗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一股属于真龙的暴戾气息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
“又是佛门!好!好一个慈悲为怀!好一个普度众生!”
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表弟,不瞒你说!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恐怕也逃不脱佛门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