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狭窄的缝隙,在“茧”的顶端被强行撕开!
一只纤细、白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如同破茧而出的蝶,猛地从缝隙中探了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手!
两只手抓住缝隙边缘,用尽力气向两边撕扯!
嗤啦——!
缝隙被迅扩大!
龙巧云如同挣脱泥沼的水妖,湿漉漉的脑袋先钻了出来,乌黑的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琥珀色的瞳孔在走廊昏暗的地灯下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她深吸了一口走廊里冰冷的空气,如同重获新生。
她奋力地从被卷的束缚中彻底挣脱出来,动作迅捷无声,如同暗夜的精灵。那床巨大的蚕丝被被随意地丢弃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条失去了生命的巨蟒。
龙巧云赤着足,站在冰冷的黑曜石地砖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在刚才挣扎中有些凌乱的丝绸睡裙。她没有立刻去推门,而是先侧耳贴在冰凉厚重的合金门板上,屏息凝神。
门内。
一片死寂。
只有极其微弱、悠长而艰难的呼吸声,如同游丝般透过厚重的门板传递出来。那呼吸声中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哑杂音,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濒临断绝的脆弱。
(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龙巧云的心猛地一揪,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执念压下。无论如何,他就在里面,而且此刻……毫无防备。
她伸出手,没有去触碰门禁识别区——那里已经被她“熔断”了主控逻辑。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生物电,如同最精密的钥匙,轻轻点在了门板右下角一个极其隐蔽的、用于工程维护的物理接触点上。
嗡……
门板内部传来极其细微的电流激活声。
厚重无比的合金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门缝开启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沉水香和药味的复杂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龙巧云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滑溜的鱼儿,瞬间侧身闪入门内!动作轻盈迅捷,没有出丝毫声响。
“咔嚓。”
在她进入的瞬间,身后的合金门再次无声地、严丝合缝地闭合、锁死。将内外彻底隔绝。
休息室内,光线昏暗。
只有墙角的地灯散着幽微的蓝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龙天就靠坐在门后的阴影里。
他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黑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破碎染血的黑色作战服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大片刺目的暗红色正在他肋下和胸腹间洇开,如同盛开的、死亡的花朵。
一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拍下锁死开关的姿势,搭在冰冷的门板上。他的呼吸微弱而艰难,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牵扯着伤口,带来细微的痉挛。整个人如同被风雨彻底摧垮的雕塑,散着浓重的死寂和虚弱。
龙巧云站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阴影中那个熟悉又无比脆弱的身影。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疼、愤怒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光芒一闪而逝。但很快,那光芒就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所覆盖。
她没有立刻上前。
而是如同最谨慎的猫,无声地、一步步地靠近。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出丝毫声音。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兄长苍白失血的脸,扫过他紧蹙的眉头,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扫过他肋下那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最终,定格在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上。
距离他还有两步之遥时,龙巧云停下了脚步。
她开始动作。
不是扑上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缓慢和专注。
纤细的手指抬起,落在自己睡裙侧面的系带上。
轻轻一拉。
丝质的系带如同失去了支撑的藤蔓,无声地滑落。
接着,是另一侧的系带。
然后是肩头的细带……
动作流畅而无声,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剥离感。
“窸窸窣窣……”
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件柔软的、带着她体温和淡淡栀子花香的月白色丝绸睡裙,如同失去了依附的月光,悄然从她光洁的肩头滑落,顺着玲珑的曲线,一路委顿,最终如同凋零的花瓣,无声地堆积在她赤裸的、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足踝边。
月光(窗外虚假的量子月清辉)透过巨大的景观窗,吝啬地洒下几缕,恰好勾勒出少女初绽的、青涩却已具惊人魅力的胴体轮廓。光滑的肌肤在幽暗中泛着象牙般柔润的光泽,纤细的腰肢,微微起伏的胸线,修长笔直的双腿……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禁忌而危险的氛围中。
龙巧云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她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阴影中那个毫无知觉的兄长身上。琥珀色的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不顾一切的火焰。
她赤着足,迈过地上那堆柔软的丝绸,如同踏过一片无意义的荆棘,一步一步,最终走到了龙天的身前。
她缓缓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