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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考核4（第2页）

那些被系统判定为“幻觉”、在蜃楼系统中经历的血腥战斗记忆，此刻非但没有被抹去，反而如同获得了新的生命，在他体内由液态金属构成的骨骼深处，在纳米机器人编织的神经网络里，悄然重组、沉淀，化作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凝练的……本能。

在最后一道厚度惊人、泛着冷硬钛合金光泽的巨型闸门前，凤樱啼的脚步忽然顿住。她微微侧过头，应急灯的光线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颌线。这个侧头的角度，与她当初在模拟空间中，引导少年推开那扇象征杀戮开端的青铜巨门时，一模一样。

“还记得……火羽上的留言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凤九皇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掌心那些幽蓝的电路纹路骤然亮起，纳米机器人如同受到指令般急流转、汇聚，在他掌心中央，凝聚、旋转成一个微型却无比深邃的星璇！光芒幽暗而神秘。

“禁地里……”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探寻，“究竟……藏着什么？”

凤樱啼缓缓转回头，正面对着他。她的双眼，在幽暗的应急灯光下，虹膜如同破碎的琉璃般，无声无息地裂变、重组——化作了两重相互嵌套、逆向旋转的深邃星璇！那形态，与他历经百万杀戮、在模拟空间绝境中觉醒的星辰左眼……别无二致！

“藏着……”她的声音如同从古老的墓穴中飘出，带着金属的冷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藏着我们……是如何从人，一步一步……变成鬼的。”

她顿了顿，那双裂变的星璇之瞳死死锁住凤九皇的眼睛，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

“或者说……如何从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挣扎着，爬回来，重新……变回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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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舱·重力畸变**

凤九皇猛地从记忆的腥臭沼泽中挣脱出来，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大口喘息。汗水如同粘稠的溪流，顺着他上半身仿生肌肉束之间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光滑的训练舱地板上，出细微的“嗒嗒”声。

他抬起头，训练舱弧形的银色舱门如同一面扭曲的哈哈镜，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力，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皮肤下那些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的暗金色纹路——那是纳米机器人编织的回路，如同神秘部落的图腾。而在这些纹路的交汇处，尤其是在胸口和双臂，那些在模拟空间吞噬百万战意形成的、象征着力量与吞噬的星璇印记，此刻在真实的皮肤下，正泛着一层病态的、如同灼烧般的不祥红光，仿佛有岩浆在皮下奔流。

“心率过载警告。肾上腺素水平突破安全阈值。建议立即注射神经镇定剂。”aI管家毫无情感的机械音，从头顶的环形光幕中流淌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凤九皇看也没看悬浮在面前、散着淡蓝色幽光的药剂胶囊。他只是随意地伸出手指，如同捏碎一颗熟透的浆果般，“啪”地一声将其捏爆。

淡蓝色的雾状药剂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冰冷的、类似薄荷与金属混合的怪异气味，争先恐后地渗入他的毛孔。这是龙家特供的高效神经镇定剂，能强行冻结那些在蜃楼系统中滋生、如同藤蔓般缠绕意识的狂暴战斗记忆。

然而，指尖残留的幻痛依然清晰得令人指——喉骨在指下碎裂的脆响与触感，滚烫的金属融流灼烧神经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神经末梢，无声地尖叫、撕扯。

“不够……”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空旷的训练舱。

舱内地面悄无声息地裂开，伴随着低沉的机械运转声，九根粗壮的青铜桩缓缓升起。这些桩子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纳米级别的尖锐凸起。这是根据凤家古老演武场核心的“九死梅花桩”1:1复刻的死亡训练场。每一根铜桩，都是刑具。

凤九皇赤足踏上第一根铜桩的瞬间，那些纳米级的尖刺仿佛活了过来，瞬间刺破他足底的皮肤！细微却极其尖锐的刺痛传来，同时注入的，还有一股冰冷刺骨的神经毒素！这毒素并非致命，却会极大地放大痛觉，并干扰神经信号的传递——这是为了防止训练者依赖蜃楼系统提供的痛觉屏蔽功能而设计的枷锁。

“开启重力畸变模式。”他对着空气下令，声音平静得可怕。

整个训练舱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揉捏了一下！重力方向骤然混乱，如同失控的陀螺，开始以每秒三次的疯狂频率无序切换！上一秒还脚踏实地，下一秒整个人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狠狠拍向天花板！

凤九皇在第三根铜桩上倒悬的瞬间，小腿肌肉纤维如同钢筋绞索般猛地贲张、收缩！皮肤下，纳米机器人集群响应，瞬间在他腿部编织、固化出细密的龙鳞状仿生护甲，硬生生扛住了逆重力带来的恐怖撕扯力。

重力矢量第27次毫无规律地突变，将他猛地甩向一根铜桩布满尖刺的侧面。凤九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左肩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嗤啦——！”

细微的皮肉撕裂声响起。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但这剧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在意识深处，清晰地勾勒出一幅画面——那是模拟空间中，一杆丈二长枪带着恶风，狠狠贯入他胸膛的瞬间！血肉撕裂，骨骼断裂！幻痛与现实之痛在这一刻，竟诡异地重叠、共鸣！

“不够痛！”他猛地直起身，任由肩头细密的血珠滚落。那些纳米机器人如同勤劳的工蚁，迅涌向伤口，开始高效的修复工作，蓝光在伤口处微微闪烁。“把痛觉反馈调到……”

“你又在自虐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切入训练场的死寂。凤樱啼的全息投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舱内一角。她今天穿着龙家科研部标志性的纯白大褂，严谨而疏离，但领口微微敞开处，隐约可见一道流转着暗金色泽的电子纹身——正是那涅盘金纹的印记，如同烙印在锁骨上的秘密。

凤九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此刻正身处第七根铜桩的顶端，在重力矢量又一次疯狂切换的瞬间，身体如同高旋转的陀螺，硬生生完成了一个七百二十度的极限转体！

足底、后背、手臂，在旋转中不可避免地擦过、甚至刻意撞上布满纳米尖刺的桩身！细密的血痕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瞬间遍布他精悍的脊背，足有十七道之多！鲜血混着汗水和纳米修复液，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

“如果连现实中的痛觉都承受不住，”他落地，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眼神却锐利如刀锋，穿透凤樱啼的虚影，“下次进入蜃楼……我怕会被自己亲手养出来的战斗记忆……反噬，撕碎。”

凤樱啼的全息投影微微抬手，一道半透明的数据面板在她指尖展开，上面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图表和数字：“数据分析显示，你最近三次现实重力畸变训练中的‘濒死体验’主观时长，平均比在蜃楼模拟空间里经历的……还要多出37秒。”她的目光带着审视，“你在追逐什么？极限？还是……毁灭？”

少年突然从一根剧烈震颤的铜桩上猛地跃下！下坠的势能被他精准地转化为落地的冲击力，双足如同重锤般狠狠踏下！

“轰！咔嚓！”

三块高强度的合成地砖瞬间被压得粉碎！蜘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去。那些在重力疯狂畸变中积蓄的恐怖动能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密的、肉眼可见的蓝白色电流，如同欢腾的蛇群，在他强健的关节之间噼啪作响、游走跳跃。

“因为现实……”他缓缓抬起自己正在被纳米机器人飞修复的手掌，盯着那幽蓝的光芒，声音低沉而充满讽刺，“比幻境更荒诞，也更……虚弱。至少在那里，战傀喷吐的毒液能瞬间腐蚀掉我的肺叶，而在这里……”他握紧拳头，电流在指缝间爆开细小的火花，“这些玩具的毒刺，连让我咳嗽一声都做不到。”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挑衅，训练舱内突然响起极其刺耳的、如同防空警报般的尖啸！四壁的隐藏装甲板瞬间滑开，十二具闪烁着金属冷光的人形标靶如同鬼魅般弹出！它们的表皮不再是僵硬的材料，而是如同水银般缓缓流动的液态金属，表面更是清晰地浮现出与凤樱啼锁骨上一模一样的、流淌着暗金色泽的涅盘金纹！

凤九皇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疯狂的弧度，眼中燃烧的战意瞬间压过了病态的红光！在第一个标靶的液态金属手臂刚刚抬起、能量武器充能光芒还未亮起的瞬间，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那具标靶的液态金属脖颈，竟被他徒手拧成了一个麻花状！然而，诡异的一幕生了——断裂的金属颈椎并未失去功能，断裂处液态金属急涌动、重塑，瞬间生长出数根闪烁着幽蓝寒光、明显带有神经毒素的锋利毒刺！如同毒蛇的獠牙，猛地刺向他拧断脖颈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