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如今对宜修已是又怕又烦,可他刚登基不久,而且皇后又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宜修做的这些事,终究只是“小事”,还不足成为废后的正当理由。
况且他也要脸面。若国母若不仁,世人只会说他这个皇帝治家无方,
自古夫妻一体,国母有亏,他又能落得什么好名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绝不会走这一步。
是以当小夏子禀报“皇后昨日宣了章太医看诊,已连续两日闭宫养病”时,
雍正沉吟片刻,吩咐道:“把章弥传来。”
没过多久,章弥便匆匆赶来。来的路上,他心里也早已清楚知道皇上定是为皇后的“病”而来。
所以待章弥入养心殿,雍正也没多寒暄,直接问道:“皇后是何病症?朕听说她已闭宫休养。”
章弥也忙将早已备好的说辞讲出:“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病症其实也已有一年多了。
先前微臣也是一直用滋补品勉强调理维持着,只是如今已有些难以为继之势。
近来娘娘脾气越暴躁,喜怒不定,言语阴阳,皆是因天癸即将断绝所致。
只是这乃人体正常的衰老之症,微臣纵是费尽心力可也无法阻止,最终只能据实相告,故而娘娘才同意修身疗养。”
雍正自然清楚天癸断绝对女子意味着什么,听章弥明着说皇后近期性情暴虐,反倒下意识的为她找了借口:
“哦,怪不得皇后这一年行事越阴晴不定,原是这个缘故所致。”
章弥见此连忙接话:“启禀皇上,此事其实也是因人而异。寻常人家女子天癸断绝往往悄无声息,
可像皇后娘娘这般自幼锦衣玉食的,反倒症状明显些,甚者性情大变者也有之。
民间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不过大多等天癸彻底断绝一两年后,便会慢慢好转。”
雍正听罢,心里竟也是真的生出几分期待来。毕竟他从来也没有指望过宜修能够再次有孕,
若其天癸真能彻底断绝,再重新变回从前那个识大体的皇后,也总归能拿得出手,
更不会像现在这般,日日惹出些污糟事,让他厌烦不已。
于是他就对章弥吩咐道:“那你便尽心替皇后诊治,在让她好好休养,这段时日也不必掺和宫中之事。”
章弥听罢,哪敢有半分异议,立刻低头应道:“是,微臣遵旨。”
雍正见事已交代妥当,便摆了摆手命他退下。
待章弥出了养心殿,便马不停蹄赶往景仁宫,将雍正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宜修。
宜修脸上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对章弥道:“既然皇上命你好生替本宫调理,你便尽心去做就是。
记着,脉案之类的定要写得清清楚楚,莫要在你这儿出了什么纰漏。”
章弥听罢连忙应下,待他退去后,宜修多日阴沉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果真如她所料,只要能给皇上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他也自会找台阶下。
她是皇后,即便皇上再厌弃又能如何?只要她不犯七出之罪,便依旧能够稳坐这后位。
更何况先前的一些事,也早被太后扫尾干净,那往后的日子,她尽可以趁此机会,悄悄展属于自己的人手。
“就像太后她老人家说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