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手指轻叩桌面,目光变得深邃,“过不了多久,咱们秦家村就得面临一场恶战。倘若守不住,纵有金山银山,最终也是一场空……”
对于现在的秦明而言,他就是在赌。
这十万两银子,就算不送给娄长风,日后自己被朝廷军队围剿,家中的银子,也终究会被劫掠一空。
当倘若娄长风能够暗中相助,哪怕是能提供一些情报和信息,秦明这边也会多几分胜算。
“小人明白了。”陈明重重点头,“明日一早我就再去娄家。”
尽管来回一趟要颠簸近七日,风尘仆仆,但这是保全秦家村的关键一步。陈明虽满脸疲惫,眼神却透着坚定。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陈明就带着两个护卫踏上了征途。
晌午时分,三辆盖着油布的马车碾过村口石桥,车轴吱呀作响。掀开油布,里面装的全是雪白的硝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硝石刚卸下车,秦明就立刻将村头那间废弃的磨坊收拾出来。
为保火药配方不外泄,所有配比工作都由他独自完成。
磨坊门窗紧闭,只留一个小窗透气,门口派了两名心腹昼夜看守。
为掩人耳目,秦明还特意让人搬来墨汁、粗盐、面粉等杂物堆满墙角,任谁看都像间寻常杂货房。
与此同时,村西的窑口也忙碌起来。
工匠们轮班赶工,烧制出大小不一的陶罐——有供投石机抛射的大罐,有能徒手投掷的小罐,还有适配弩床射的细长罐,个个壁厚均匀,口沿留着穿绳的小孔。
短短四日功夫,四百多个灌满火药的陶罐就整齐码放在地窖里,这已是上次攻打郭家坞堡时用量的四倍!
但这仅仅是第一批,秦明订购的硝石还有好几批在路上,最终产量怕是要达到一千五百到两千枚。
即便如此,秦明仍觉得不够。
他盘算着等下批硝石到了,还要赶制一批炸药包和“地雷”,到时候配合石脂水,定能让来犯之敌尝尝火海炼狱的滋味。
一想到将来战场上爆炸声震天、火光冲天的景象,他眼中便燃起炽热的光芒。
……
与此同时,黑山县衙门口扬起一阵尘土。
一辆装饰低调却难掩华贵的马车停在石阶下,车后跟着六名身着亮银轻甲的护卫,腰间佩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站姿如松,气势凛然。
车夫掀开竹帘,一个身着孔雀蓝官袍的老者缓缓走下马车。他头戴素金顶戴,面容清瘦,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威严。
“下官肖青山,恭迎同知大人!”
接到消息的肖青山一路小跑上前,撩起官袍下摆深深躬身,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你就是肖青山?”
老者斜睨着他,目光如冰锥般刺来,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