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魏叔玉长吐一口气道:
“姑丈久不在京,听到些风言风语,徒增烦恼。世事纷扰,有时耳听未必为实。”
“耳听为实?”
窦奉节猛地抬头,眼睛有些红,“我倒是希望是假的。可我这次回来…她…她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府中下人看我的眼神…唉!”
他猛地捶下桌子,“我为李家江山在外搏杀,枕戈待旦,她却在长安…我。。。我这脸面,往哪儿搁!”
对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来说,这是最深的耻辱和无奈。
对象是皇室公主,他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公开宣泄不满都不能,否则便是对皇家的不敬。
魏叔玉默默听着,他知道此刻姑丈需要个倾听之人。
“姑丈,恕晚辈直言。烦恼如酒,独饮伤身易醉。有些事看清了,反而简单。
您就当驸马都尉是个工作,高兴就当下值日,不高兴就晾着呗。
再说姑丈乃十六卫大将军,您的功业在沙场、在社稷,不在后宅方寸之地。
天下人看得见您的忠心与功劳,这比什么都重要。”
窦奉节怔怔地看着魏叔玉,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驸马都尉是工作,高兴就上,不高兴就晾着?
窦奉节喃喃自语:“功业…忠心…是啊,我窦奉节问心无愧于陛下,无愧于大唐!可是…”
他终究有些意难平。
“姑丈。。。。。。”
魏叔玉举起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您是大唐的脊梁,不该为琐事折腰。
这杯酒敬您戍边之苦,敬您保家卫国之功!至于其他浮云而已,何必放在心上,徒令亲者痛仇者快?”
看着魏叔玉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窦奉节胸中的石块似乎被冲刷掉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与魏叔玉碰杯。仰头一饮而尽,豪迈之气似乎回来一些。
“好。。。好一个‘无愧于心’,好一个‘浮云而已’!贤侄,多谢你!今日这番话,老夫记下了!”
魏叔玉决定还是说得透彻一些,“姑丈还是想开些吧。您现在正值壮年,却连个子嗣都没有,姑丈需要好好努力一番呐。”
“啊这。。。。。。”
窦奉节颇有些气恼,“永嘉她。。。她。。。唉。。。。。。”
魏叔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姑丈您太耿直啦,永嘉姑姑不配合的话,您不会在外头找几个?
天大地大,传宗接代最大!!”
轰!!
窦奉节的大脑直接炸懵了。
此刻。
他的虎目极其明亮。玉儿说得没错啊,天大地大,没有传宗接代大。
窦奉节神情无比激动,“玉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魏叔玉笑得颇有些淫荡,“姑丈,叔玉手下有不少极品波斯女奴,要不送您几个?”
窦奉节颇有些不好意思,“这。。。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