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断柱。
沈若出声:
“把相府大夫。”
她想起昨夜在供桌下现的布帛,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别信任何人」——
原来从她嫁进楚府那天起,所有的平静都是假的。
「若儿!」
楚墨的手扣住她脉门。
他的体温在回升,指尖冷得像冰,「别怕,我在。」
陈奎已经让人把大夫人捆上了。
她还在嚷嚷:
「地宫入口在西城角楼!
第三块砖下头!
你们以为楚煜真会清理内奸?
他是想自己独吞宝贝!那傻子。。。咳。。。那傻子还不知道虎符要合起来才能开地宫。。。」
沈若想起昨夜楚墨咳血时,她用银簪扎他人迎穴,那簪子是从母亲棺材里拿的。
当时簪子碰到他后颈,有块凸起的地方——现在想来,那该是梅花烙的印记。
「走!」
楚墨拽着她往城门口跑。
陈奎带人跟上,玄甲卫的马蹄声震得雪粒乱飞。
沈若回头看了眼太庙废墟。
晨光里,那些被砍头的北戎士兵后颈,黑血正在凝结成梅花状——和大夫人说的「钥匙」,还有楚墨胸口的烙印,突然在她脑子里连成了线。
西城角楼的风比别处大。
沈若扶着楚墨爬上第三层,脚下的青砖缝里结着冰。
她数到第三块砖,用力一推——砖底传来空洞的回响。
楚墨立刻蹲下来,用虎符往砖缝里一插,轻轻一转。
「咔嗒。」
地宫的门开了。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沈若打了个寒颤。
楚墨举着火折子照进去,里面堆着整箱的兵器,还有个檀木盒子,盒盖上刻着相府的家徽。
「这是。。。」
「我爹的兵符。」
楚墨的声音哑,「当年先皇说我爹谋逆,把他关在天牢里。他根本没谋逆,他是现了北戎的阴谋。」
他打开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密信,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是沈相的私章。
沈若的手指在抖。
她想起昨夜大夫人说的「地宫钥匙」,还有母亲临终前的话——
原来沈相才是通敌的主谋,他偷了楚墨爹的兵符,联合北戎害死楚墨爹,又想借虎符打开地宫,拿走楚墨爹藏的北戎边防图。
「若儿。」
楚墨握住她的手,把虎符塞进她掌心,「这东西太沉,我拿着累。」
沈若抬头,看见他眼里有光。
不是烧糊涂的迷糊,是那种她在太医院救伤兵时见过的光——明明快撑不住了,偏要把生的希望塞给别人。
「楚墨,你。。。」
「我没事。」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