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布会的场地布置好了吗?”
白恩月用吸水布擦干鹿鸣川洗干净的餐具,侧脸问道。
“怎么,这么闲不住吗?”鹿鸣川挑眉,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妻子。
白恩月微微踮脚,把餐具放进柜橱最里面,“先让我偷看一眼不行吗?”
声音在柜橱中出回声,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鹿鸣川从身后环住对方的细腰,“只要老婆大人开口,就可以。”
白恩月一把拍在那不老实的手背上,“那就走吧。”
——
早高峰的江城像被谁调快了倍,车流在高架上汇成一条闪光的金属河。
鹿鸣川却刻意把车压得很低——副驾的人正咬着水杯吸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平板上的场地三维图,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排细碎的线。
“鹿太太,还有八小时才布展完毕。”他伸手把屏幕往下扣,“你现在去,只能看见一堆没穿衣服的钢架。”
白恩月把吸管咬得扁扁的,声音含混却坚定:“我就想看钢架——就是没有布置完成之前才最容易现问题。”
鹿鸣川被逗笑,方向盘一打,车子从主路切进辅道,往博览中心西侧的物流口驶去。
“还是老婆大人说得对,那就多帮我看着点了。”
。。。。。。
物流通道的风带着防尘网的味道。
安保组长老郑远远看见黑色轿车,小跑过来,先递上两顶白色安全帽:“鹿总、太太,里面还在吊装,得委屈二位戴一下。”
白恩月把长盘进帽里,帽檐压到眉上,整张脸只剩一双眼睛,亮得像雨后澄净的天空。
她一步跨上卸货平台,鞋跟儿在钢板地面敲出清脆的“哒哒”,老郑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她踩到未固定的铁板缝隙。
鹿鸣川跟在后面,风衣下摆被施工鼓风机吹得猎猎作响。
主馆里,巨型穹顶才挂上第一层黑绒幕布,灯光架只搭了骨架,像一具尚未附肉的鲸骨。
舞台中央,一块12mx5m的Led地屏被拆分成八片,反扣在铝制桁架上,屏幕背面贴着“慧瞳·方舟”的编号条。
白恩月弯腰检查排线槽,指尖顺着冷压铜排一路摸到接口——没有毛刺,没有虚位,她才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块屏的电源冗余做了双回路?”她抬头问,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带出一点回音。
老郑赶紧翻施工日志:“按您上次邮件要求的,主备切换≤2oms,已经拉临时电箱测过一轮。”
白恩月点头,继续往前走。
舞台左侧,一座尚未封板的“胶囊舱”露出钢骨——那是明天布会的核心demo装置:志愿者将躺进舱内,实时演示脑机接口的灰度回传。
她停在舱体前方,伸手晃动最外侧的钛合金框,确认没有共振异响,才蹲下去看底部滑轨。
滑轨尽头,工程师正用激光水平仪测平行度,红光在她脚边扫过,像一条细长的警戒线。
鹿鸣川站在她身后两步,没打扰,只在红光扫到她脚踝时,伸手挡了一下。
男人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微微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