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外。
赵以琛在茅屋外守了一夜,直至天光微亮,鸡叫声响起,路上偶有村民经过,他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麻的手脚,侧耳倾听屋内,司徒宝儿的呼吸似乎平稳了许多,但仍未苏醒。
他有些担心,不知道那个迷烟是否会伤及根本,想着一会儿得去给司徒姑娘请个可靠的大夫来看看。
他先把门口的破盆和木棍收起,放到门后,随后轻手轻脚地进入屋内。
见宝儿依旧沉睡,便寻了些干净的布,蘸了冷水,小心地敷在她的额头上,希望能让她舒服些。
日头升高了些,村里走动的人多了。
赵以琛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对宝儿本就不好的名声有害无益,纵然心系其安危,也不便久留。
他见宝儿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便将水壶和清水,还有一个碗放在她的草铺旁边,碗里有一个馒头,一块咸菜,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又仔细检查了门窗,将那被匕拨坏的门闩勉强卡住,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打算先去镇上想想办法,至少抓些安神压惊的药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刚这边,被李一东一顿家法打得皮开肉绽,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动弹不得。
许氏在一旁抹着眼泪,心疼得如同刀割,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低声咒骂。
“娘……疼死我了……”李刚嚎叫着。
“刚子,你怎么如此糊涂!那扫把星沾不得啊!”
许氏哭道,“你爹这次是真气了,你再犯浑,娘也保不住你了!”
“我……我就是气不过……况且,我就是喜欢她嘛!”李刚嘟囔着,眼里却还有不甘,“要不是那穷书生坏事……”
“闭嘴!”许氏猛地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这事烂肚子里!谁也不准再提!听见没?”
“可是娘,我就是想要她!娘!你帮我!你帮帮儿子!只要和她共度一夜,我保证第二日就娶周小花!”李刚对天誓!
看着儿子如今的惨样,许氏也不敢再刺激他,压低声音,“行!等你伤好了,娘给你安排!必定让你尝尝那丫头的滋味!”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李刚激动地想要爬起来,没想到扯到了伤口,疼得“嗷嗷”地叫唤,眼中却有了光彩!
“娘娘娘!你快些安排,儿子等不及了!我这伤无碍,大夫说了都是皮外伤!”
许氏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表面上答应了,眼神之中却全是狠厉,她心中腹诽,“那丫头是留不得了,再留下去,非得把自己家折腾散架不可!”
许氏安顿好儿子,阴沉着脸走出房门。
她心里盘算着,硬来不行,李一东盯着,村里经过昨夜,怕是也有了风声。
得想个更阴损、更不着痕迹的法子。
她目光扫过院子角落,那里有一株不知名的花,是她从山上挖来的……
茅屋内,司徒宝儿直到午后才悠悠转醒。
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乏力,口干舌燥。
她挣扎着坐起身,喝了口水,努力回想昨夜之事,却只记得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些动静,像是有人说话,后来又一片寂静,然后便是漫长的昏睡。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伤病之下思绪混沌,也难以深究。
她看到床头破碗里盛的清水,边上搭着湿布,还有一个碗里装了一个馒头和一块咸菜,心中微暖,猜想大概是那位好心的赵公子又来探望过。
她正欲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就听门外传来舅舅的声音。
“宝儿,你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