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金色束魔枷锁自金钵流出,牢牢捆住棺椁,挣扎动弹的尸这才凝聚下来。
了渡看向姜云雪的方向,后者同样错愕,俨然也不知道这道语从何而来。
棺椁开始下沉。
一具,三具,五具。。。。
林观贞随意找了一具坐上去,对着祭台上那些看不到她的人们挥挥小手。
“再见啦。”
……
“过了鬼门关啊,管你是生魂还是死魂,都不过是十方鬼殿锁链下的一条囚魂。”
“天潢贵胄在十方地域也不过是一缕幽魂,入轮回,下六道,来时是人是鬼啊,都说不清,说不清。。。。”
“你们这些死鬼啊,还是安生的在十方殿内给鬼殿们打工,没有足够魂力便不要去冲撞那些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像我,做个好鬼,成了好婆婆,逍遥自在。”
老妪低哑的声音落在小鬼左边耳朵里,可小鬼没有左耳。
左耳朵都被割来换纸钱了,小鬼了个方向,用右耳朵听,
这时老妪已经没有说话了。
刚才她嘴巴叽里呱啦一大通,估摸着又在说那已经说离开不下几百遍的话,每一个来缝物的客人都得被她念叨一遍。
老妪拉紧手里的针线,在缝好的蜈蚣般长的裂口尽头打了一个死结。
缝好的人皮在桥头的青光灯笼下一照,没透光,把人皮递给只有一团黑气的小鬼。
“可以了,穿上吧,小鬼。”
小鬼扒拉自己的皮,看着脖子处巴掌大的丑兮兮伤口就难受。
“好丑啊。”
老妪敲在小鬼头上,“丑什么丑,孟婆我的手艺就这样了!”
小鬼捂着脑袋,若是可以流泪,她一定挂两行了,“好痛哦。”
“你哄我喝孟婆汤的时候,还喊我乖乖。”
孟婆一怔,“你个小鬼,孟婆汤都喝了,怎么还记得我怎么喊的你乖乖!”
小鬼小声嘀咕,“昨晚,我看见你放汤的时候,十几岁的孩子都喊乖乖。”
孟婆声音幽冷,“那你现在十几岁吗?”
小鬼掰着自己只剩三根手指的手指头,“好像不是了。”
她不记得自己死了多少年了,黄泉边的渡魂船不愿意栽她。
黄泉河旁堆积满想要轮回的枉死鬼,他们都是想要渡河的枉死鬼。
奈何桥旁锁链声一阵响动,是鬼吏抓恶鬼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小鬼,被吓的缩成巴掌大躲在孟婆缝补包里。
“快看啊!那是什么?”一鬼扒拉在往生桥头,死死盯着黄泉河,眼睛也瞪得凸起,那鬼赶忙把眼睛摁回去。
孤魂野鬼,鬼吏官差们纷纷俯瞰黄泉。
数不尽的棺椁自上游顺流而下,每一具棺椁之上还刻有繁复的镇魔印!
“怎么有棺材?”
“是我看错了吗?不是魂魄是棺材?”
“这棺椁看着像是仙门人啊?”
“不对!上面有镇魔纹!”
“是魔吧。”
孟婆站起身,看着那数不尽的棺椁,目光移去了千里之外的黄泉尽头,鬼门关。
这些魔气纵横的魂魄如何过过鬼门关?
镇守的鬼兵八将呢?
押小鬼回地府的百里危面色大惊,也顾不上此刻从他束鬼锁上逃跑的小鬼了。
拨开鬼众,一路抽鬼让路,疾奔秦广王府!
林观贞歪着头看向百里危的背影,老四在地府混的编制居然是秦广王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