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越来越浓,不出十秒,便吞没了周围的万米平原。
视野所及,只剩一片流动的灰黄。
夜风停了,虫鸣没了,连呼吸都变得黏稠。
然后——
它出现了!
一座苍凉的城市,浮现在雾中湖畔。
没有轮廓,却能看见。
没有声音,却能听见。
这座被遗忘的城市,伫立在无光之湖边,湖水黑如墨,雾气缠绕,水面之下,似有巨物缓缓游动。
此时,在那若隐若现的城市虚影中,我赫然站立在一座黑色的石塔旁。
这黑石巨塔大概有三层楼,十米来高,塔身由不知名的暗岩垒成,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布满无法解读的刻痕。
在塔身外,盘旋着一条一米来宽的螺旋状阶梯,没有任何防护设计。
可以说,走歪一下,立刻便会掉下来,摔成肉鸡。
这样的塔,在我周围,成百上千,高低错落,如一片刺向天空的黑色石林。
比较高的,塔身直插云雾,仿佛通天。
低矮些的,却仅数米,却依旧透着死寂的庄严。
黑色高塔与黑色高塔之间,悬着无数腐朽的木质吊桥,随风轻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让人望而生畏。
而这些黑色巨塔所形成的塔林之间,是一条条老旧的砖瓦路和一片片空旷的砖石广场。
地面铺着裂开的石砖,中央常立着扭曲的雕像,形状似人非人,皆背对而立,仿佛在畏惧什么。
这就是——
卡尔科萨的虚影。
千塔之城,湖边之城,黄衣之王的居所。
卡尔科萨!
它来了!
“Thetwinsunssinkbehindthelake(双子的太阳沉向湖间)”
白灵儿继续吟唱着,但是她那清冷的声音还未落尽,大地突然震颤了起来——
“嗡嗡嗡——————————————”
“嗡嗡嗡——————————————”
两声尖锐的螺旋轰鸣撕裂寂静,像是地核被拧动。
紧接着——
“轰——!”
整片平原剧烈抖动,泥土翻卷,石块腾空。
在平原的中央,一道漆黑的巨柱破土而出,旋转着向上钻穿天穹。
几乎同时,在他的旁边,一道惨白的巨柱从旁并列升起,同样扭曲盘旋,如双龙绞天。
这两个巨塔,周围的螺旋楼梯呈盘龙状,一黑一白,百米粗细。
螺旋着、贯穿着,向上疯长,所过之处,空气扭曲,空间仿佛被钻出两个巨大的孔洞。
它们不停歇,不减速,直冲云霄——
很快便来到了千米之高,刺入大气,塔顶消失在云层之上,这才停止了上升。
两座黑白龙塔,矗立天地之间,像世界被钉住的轴心。
紧接着——
“轰隆——!”
“轰隆——!”
两声巨响传来,那千米高,百米粗的黑白龙塔,居然好似娇羞般地扭动了几下。
透过那云层,隐约可见有两个满是触手的圆形巨兽蹲坐在那塔顶的圆形平台上,监视着周围的全部,真是骇人听闻,气势磅礴。
“Theshadowslengthen(长长的影子落了下来)”
——
“InCarcosa(就在那卡尔科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