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和齐语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金銮殿上。
气氛压抑得可怕。
正德帝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他的手中捏着那份从北境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
下面,当朝辅张阁老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哭得撕心裂肺。
“陛下啊,陈松他死得好惨啊,他是我大周的忠臣啊,陛下,您要为他做主啊!”
他的哭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确实该哭。
陈松是他的得意门生,是他安插在北境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现在棋子死了。
更可怕的是,李琼的那封奏折,把他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他想弹劾李琼拥兵自重,草菅人命?
可人家歼灭了数万蛮夷,保住了国门,还把陈松塑造成了一个杀身成仁的忠烈典范。
他要是弹劾,就是和整个军方为敌,和天下忠义之士为敌。
他想辩解自己没有通敌?
可那些情报,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除了他这个主谋,还有谁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
正德帝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张阁老,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拿起那份奏折,扔到了张阁老的面前。
“张爱卿,你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门生,用命换来的东西。”
张阁老颤抖着手,拿起那份奏折,当他看到后面附带的那些熟悉的草图和记录时,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一个李琼为他,为整个主和派,精心布置的必死之局。
“噗!”
一口鲜血从张阁老的口中喷出,洒在了那明黄色的奏折上。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混乱。
而就在这混乱之中,刚刚赶到的镇北王齐振,一言不地走上前来,捡起了那份沾血的奏折。
他看完了内容,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有欣慰,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的畏惧。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臭小子,你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