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也没有法则崩坏的异象。那道裂隙的边缘,光滑得如同镜面,仿佛它本就应该存在于那里。
一个身影,从裂隙中,缓步走出。
他身着一尘不染的纯白长袍,袍子上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种绝对的“洁净”。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光滑如镜的银色面具,面具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冰冷的,能倒映出宇宙真相的虚无。
他出现的瞬间,整个刚刚恢复生机的宇宙,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寒冷,而是一种源于逻辑与秩序的,绝对的冰冷。
他不像一个生命,更像一个行走于世间的,至高无上的“程序”。
神王奥古斯和众神在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百万年前那场血战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再一次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是‘清理者’!终焉法庭的‘清理者’!”一个神明失声尖叫,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刚刚脱离了“灰烬瘟疫”的魔爪,却又迎来了制造瘟疫的恶魔。这种刚看到希望就被一脚踩进更深地狱的感觉,足以让任何坚韧的灵魂崩溃。
那名“清理者”没有理会众神的恐慌。
他的银色面具,缓缓转动,先扫过这片正在恢复的宇宙,然后是那座被修复如初的金色神殿,最后,定格在了林封,以及他手中那块已经停止运行的【瘟疫之核】上。
一阵不带任何感情的,金属摩擦般的合成音,在空间中响起。
“检测到格式化进程异常终止。”
“错误代码:774。原因:未知外力干涉。”
“扫描目标:未知生命实体。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执行预设方案:启动‘概念覆写’,清除异常。”
话音落下,那名“清理者”缓缓抬起了一只手。
他的掌心,一个由无数银色线条构成的,复杂无比的网格图案,迅浮现并扩大。那网格所过之处,空间法则被强行扭曲、改写,似乎要将这片现实,连同林封在内,都定义为一个“错误”,然后,按下“删除”键。
这,就是“终焉法庭”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与你战斗,他们直接修改你存在的“规则”,从根本上,将你抹掉。
这比星河道尊的【绝对秩序】,要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神王都为之战栗的“概念攻击”,林封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那个“清理者”一眼。
他的注意力,似乎还停留在那片刚刚得救,却又百废待兴的宇宙上。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因恐惧而脸色煞白的奥古斯,问出了一个在此刻显得无比突兀,甚至有些荒谬的问题。
“这个宇宙,有名字吗?”
奥古斯被问得一愣,他完全跟不上林封的思路。眼看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这位伟大的异乡人,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但他还是本能地,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它……它在最古老的史诗中,曾被……曾被称为‘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林封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名字还算满意。
此时,那片银色的“概念覆写”网格,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面前,即将触碰到他的身体。
也就在这一刻,林封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通过法则的共鸣,传遍了这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烙印在了每一颗新生的星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