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当拒狄卫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陆沉却看到,城门大开,一队人马早已在门口等候。
为一人,身形魁梧,须虽已斑白,但一双虎目依旧炯炯有神,不是总兵孙林宗,又是何人!
陆沉心头一震。
义父竟然亲自出城迎接?
他不敢怠慢,翻身下马,身后孙金彪、孙银虎,连同那四十多名骑兵齐刷刷下马。
“末将见过总兵大人!”
整齐划一的吼声,响彻云霄。
孙林宗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一把就抓住了陆沉的胳膊,上下打量着,那张严肃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笑容。
“好!回来就好!”
他重重地拍了拍陆沉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慰。
“你小子,在京师闹出的动静,老夫都听说了!”
“竟然连北狄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蒲察金刚,都被你打伤了!更是一人独斗十几名北狄悍将而不败!”
他越说越是兴奋,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真不愧是我孙林宗的义子啊!”
陆沉咧嘴一笑:“我这点本事,还不都是义父您培养出来的嘛!”
“若不是义父您提拔的我,我现在还在土城那旮沓猫着呢!”
“哈哈!”
孙林宗听到这话,笑得更加畅快。
他拉着陆沉的手,转身面向城门,大手一挥。
“走!都随我进城!”
身后的孙金彪、孙银虎兄弟俩此刻有些无语。
老爹这是只要义子,不要亲儿子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们两也只好跟着进城了。
四十余骑兵和两百多不足,也都跟着浩浩荡荡地涌入城门。
刚一踏进城门,陆沉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眼前的拒狄卫大营,和他记忆里那个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边关重镇,完全是两个样子。
街道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两旁的店铺,门窗都用木板钉得死死的,门口积了一层灰尘。
一阵北风卷着沙土吹过,几片破布在空中打着旋,更添了几分凄凉。
陆沉心头猛地一沉。
他转过头,看向还拉着他胳膊的孙林宗,皱眉问道:“义父,咱们这拒狄卫……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孙林宗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涩道:“前些日子,数万北狄人,从南边摸了过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孙林宗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后怕的光芒。
“那一仗,打得太惨了。若不是弟兄们拼死抵抗,这拒狄卫,怕是已经被北狄人贡献了。”
“只是……咱们拒狄卫几万弟兄,现在……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城里的那些富户商贾,一个个都怕死得很,眼看守不住了,卷着金银细软,早就跑光了。”
陆沉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几万人,只剩下一千多?
他咬着牙,冷声说:“一定是完颜赫干的!”
这根本不用猜!
北狄主力在京师城下损失惨重。
完颜赫那家伙,带着残兵败将逃到北通城,又被自己带着两万禁军打得像条丧家之犬。
他们不敢再去找京师禁军的麻烦,那口恶气没地方出,就在北归的时候,来到了拒狄卫!
这帮该死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