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京师被围,皇帝南巡未归的节骨眼上?
这话让他如何回答?
赵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看到了陆沉的震惊,却没看到他想要的答案。
赵珩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流露出了亲近的表情。
“陆游击,孤是把你当作心腹知己,才问你这等私密之事。”
“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你我。”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孤恕你无罪。”
话虽如此,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像是泰山一样,朝着陆沉当头压下。
太子这是在逼他投效啊!
陆沉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
说能?一旦失败,就是抄家灭族,万劫不复。
说不能?那就是拂了太子的逆鳞,以赵珩此刻表现出的野心,自己瞬间就会从心腹,变成他眼中的一根刺。
陆沉缓缓抬起头,迎上赵珩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开口。
“殿下。”
“末将认为,现在登基,并非良机。”
“哦?”
赵珩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殿内的温度也都跟着降了不少。
“为何?”
“你给孤一个理由。”
陆沉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表情。
“回殿下,陛下只是南巡采风,不日便会归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陛下尚在,殿下您……没有足够的登基理由。”
这话,他说得极为艰难,也极为巧妙。
他没有提忠孝,没有提纲常,只说了最现实的一点——理由。
名不正则言不顺。
没有一个能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强行登基,那就是篡位!
“南巡采风?”
赵珩重复着南巡采风这四个字,脸上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讥讽。
“南巡采风?”
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
“他那也配叫南巡采风!”
“分明是胆小如鼠!丢下京师满城军民,自己当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