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砂砾,抽打在萧烬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铅灰色的天空和荒芜的戈壁。身下是冰冷的岩石,怀中是仍在昏迷的妻女。蛋形跳跃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焦黑的金属碎片散落四周。
"清雨!囡囡!"萧烬挣扎着坐起身,顾不得左腿能量义肢传来的阵阵刺痛,急忙检查家人的状况。慕清雨呼吸平稳,眉心星火微弱但稳定;囡囡小脸苍白,但眉心的冰蓝赤金光芒依然在跳动。两人都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萧烬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机会环顾四周。荒凉的戈壁一望无际,远处有几座光秃秃的山丘,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到地面。空气中弥漫着焦灼和金属锈蚀的味道,既陌生又莫名熟悉。
"这鬼地方是。。。"他眯起眼睛,突然注意到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轮廓——那是一座倾斜的高塔,通体漆黑,顶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萧烬的心脏猛地一缩。焚天城!那是焚天宗的标志性建筑——烬炎塔!他们竟然被传送回了焚天宗势力范围!
"该死。。。"他低声咒骂。焚天宗与他早已势同水火,更别说现在他还带着冰魄仙子和一个身负双烬之力的孩子。要是被焚天宗的探子现。。。
正思索间,慕清雨突然轻哼一声,冰蓝眸子缓缓睁开。她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随即警觉地坐起:"这是。。。焚天戈壁?"
萧烬点点头,帮她拍去间的砂砾:"跳跃舱把我们扔回来了。看方向,距离焚天城不过五十里。"
慕清雨皱眉,立刻检查女儿的状况。确认囡囡无恙后,她看向丈夫的左腿:"义肢还能用吗?"
萧烬尝试活动了一下,银蓝色的能量脉络亮起微光:"能量消耗有点大,但基本功能正常。"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慕清雨抱起囡囡,冰蓝眸子中闪过一丝忧虑,"焚天宗最近几年扩张迅,整个戈壁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
萧烬正要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机械嗡鸣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躲到附近一块巨石后面。不多时,三架造型狰狞的飞行器低空掠过,机身涂装着焚天宗的黑红标志,底部悬挂着类似能量炮的武器。
"焚天飞舟?"萧烬惊讶地低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先进了?"
慕清雨神色凝重:"看来这三年,焚天宗的科技突飞猛进。我怀疑。。。"
"有渊墟的影子?"萧烬接上她的话,眼中燃起怒火。
慕清雨无声地点头。两人都清楚,以焚天宗原本的技术水平,绝不可能在短短三年内造出这种飞行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得到了"外部力量"的帮助。
飞行器远去后,囡囡终于醒了过来。小姑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妈妈。。。我们到家了吗?"
萧烬苦笑:"算是吧,不过是个不太友好的家。"
慕清雨轻抚女儿的丝:"能感应到周围有危险吗?"
囡囡闭上眼,眉心光芒微微闪烁。片刻后,她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有好多红点点。。。还有一个特别大的。。。黑黑的。。。像蜘蛛。。。"
萧烬和慕清雨对视一眼。红点点应该是焚天宗的人,至于"黑蜘蛛"。。。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往西走。"萧烬当机立断,"先去黑石镇找个落脚点,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黑石镇是焚天戈壁边缘的一个小镇,三教九流混杂,消息灵通,也相对不容易引起注意。
慕清雨赞同地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冰蓝药丸:"易容丹,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服下药丸后,三人的外貌生了微妙变化。萧烬的轮廓变得更加粗犷,左腿义肢在药效影响下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木制假肢;慕清雨的冰蓝眸子变成了普通的褐色,眉心星火也被掩盖;囡囡的变化最小,只是色变深了些,眉心光芒暂时隐去。
准备妥当,三人开始向西行进。萧烬的新腿在沙漠中表现出色,能量脉络自动调节硬度,既不会下陷,又能提供足够的弹性。囡囡走累了就被父亲背着,小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绿洲和简陋的建筑群。黑石镇比三年前更加破败,但至少还有人烟。
"记住,我叫严烈,你叫柳娘,囡囡叫小桃。"萧烬低声提醒,"我们是逃荒的夫妻,来投奔亲戚。"
慕清雨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表情,立刻从一个冷艳仙子变成了憔悴的村妇。萧烬暗自赞叹妻子的演技,也佝偻起腰背,装出一副落魄模样。
镇口的守卫懒洋洋地扫了他们一眼,连盘问都省了,挥挥手就放行了。黑石镇每天都有这样的流民进出,根本不值得注意。
镇内比想象中热闹,街道两旁挤满了摊贩和酒馆,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劣质酒的味道。萧烬注意到,几乎每个街角都贴着焚天宗的告示,上面是某个人的通缉画像,赏金高得惊人。
"那是。。。我?"萧烬眯起眼,惊讶地现其中一张告示上画着的正是三年前的自己!赏金高达十万灵石,罪名是"背叛宗门,勾结冰魄妖女"。
慕清雨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看来你这几年在焚天宗还挺有名的。"
萧烬苦笑,压低声音:"我更想知道,焚天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抓一个死人。。。"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惊慌地散开,一队身穿黑红铠甲的焚天宗弟子大步走来,为的竟然是个女子——高挑身材,面容冷艳,眉心一道赤红火焰纹,腰间悬着一柄造型怪异的长剑。
萧烬的身体瞬间绷紧。那是他的"老熟人"——焚天宗左护法赤练!三年前就是她带人追杀自己和慕清雨。
"所有人听着!"赤练的声音如同寒冰,"焚天宗征用镇东仓库,闲杂人等离开!违者以奸细论处!"
镇民们噤若寒蝉,纷纷低头退避。萧烬拉着妻女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人注目。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拐入小巷时,囡囡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清脆的童音在压抑的街道上格外刺耳。更糟的是,这个喷嚏竟然让囡囡眉心的伪装短暂失效,冰蓝赤金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