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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机械之心（第2页）

金属圆球没有移动，而是射出一道蓝光，在三人面前形成一条清晰的光路，指向空间另一侧的通道。七根金属柱同时调整角度，射出的光束在通道口形成一道光门。

萧烬深吸一口气，跟着光路前进。每走一步，左腿的灰雾就翻腾一下，似乎在抵抗净化池残留的影响。囡囡乖巧地趴在他肩头，小手紧握着父亲的衣服，眉心的光芒随着接近光门而逐渐增强。

穿过光门的瞬间，萧烬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绷紧身体——这不是普通的通道，而是一条悬浮在虚空中的透明管道！管壁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外面是无尽的星空，无数星辰闪烁，近得仿佛伸手可触。

"空间折叠通道。。。安全。。。"金属圆球的声音从管道四壁传来，"目的地。。。机械之心。。。"

萧烬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抱着囡囡稳步前进。胸口冰莲中的慕清雨虚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小手按在冰莲内壁上，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期待。

管道并不长，约百步后，前方出现一个圆形出口。走出管道的瞬间，萧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一个半球形的巨大空间，比之前的净化池大厅还要宏伟数倍。无数金属结构从墙壁和天花板延伸出来，如同巨树的枝丫，在中央汇聚成一个悬浮的金属球体。球体直径约十丈，表面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不时浮现出复杂的几何图案。

最令人震惊的是，球体下方的基座上，整齐排列着十二个透明舱室，每个舱室内都悬浮着一具人形躯体！有男有女，外表与人类无异，但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金属光泽，眉心都嵌着一颗微型晶体，颜色各异。

"这是。。。什么地方？"萧烬声音干涩地问道。眼前的一切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既不像血肉熔炉的生物科技，也不似人类议会的机械造物。

"机械之心。。。方舟核心。。。"金属圆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休眠中的。。。先驱者。。。"

囡囡突然在萧烬怀中挣扎起来，小手指向最靠近的一个舱室："妈妈！那里可以帮妈妈！"

萧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现基座边缘有一个明显小一号的透明舱室，内部没有悬浮躯体，而是充满了淡蓝色的雾气。舱门上方有一个与囡囡之前触碰相似的界面，中心是手掌凹槽。

没有犹豫，萧烬大步走向那个舱室。随着接近，胸口冰莲中的慕清雨虚影越来越活跃，甚至开始自行吸收周围空气中游离的能量。

"生命修复舱。。。冰魄源种兼容度87%。。。"金属圆球解释道，"请将源种载体。。。放入舱内。。。"

萧烬低头看向冰莲，慕清雨的虚影对他轻轻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冰莲从胸口取下——令人惊讶的是，这朵原本应该虚幻的能量体，此刻竟然有了实质般的触感，冰凉而沉重。

舱门无声滑开，淡蓝雾气涌出，带着一种奇特的清新气息。萧烬将冰莲轻轻放入，慕清雨的虚影立刻舒展开来，如同回到水中的鱼儿，贪婪地吸收着雾气中的能量。

"修复进程。。。启动。。。"金属圆球的声音带着某种仪式感，"预计耗时。。。三标准周期。。。"

萧烬刚要询问"标准周期"是多久，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悬浮的金属球体表面波纹激荡，浮现出大片红色警告符号！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不同于金属圆球的声音从球体内部传出：

"警报。。。检测到渊墟大规模入侵。。。防御系统失效。。。机械之心暴露。。。"

紧接着，球体表面投影出一幅画面——正是他们之前所在的净化池大厅。此刻，大厅中央的池子已经被某种灰白色的粘稠物质填满，那些物质如同活物般蠕动，正沿着七根金属柱向上攀爬！更可怕的是，池子上方的空间扭曲波动，一个巨大的、由灰雾构成的漩涡正在形成！

"它追来了。。。"萧烬左腿的烬骸魔肢突然剧烈震颤，灰雾疯狂翻腾，瞬间突破了净化池的压制，蔓延到大腿根部！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与之相伴的是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

"载体。。。同化进程加。。。接受你的命运。。。成为渊墟的一部分。。。"

"休想！"萧烬怒吼一声，强行用冰魄焚天的力量压制灰雾。他转向金属圆球："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

金属圆球的电子眼急促闪烁："机械之心。。。必须转移。。。冰火之子。。。唯一权限者。。。"

囡囡突然从萧烬怀中跳下，踉踉跄跄地跑向中央金属球体。她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按在球体表面，眉心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空间。

"启动。。。方舟协议。。。"她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标。。。安全坐标。。。"

金属球体爆出刺目的蓝光，所有延伸的金属枝丫同时回缩，十二个休眠舱被迅收回球体内部。慕清雨所在的修复舱也被一层蓝色光膜包裹，缓缓升空，向球体靠拢。

"警告。。。空间跳跃引擎启动。。。需要核心能量。。。"金属圆球突然转向萧烬，"载体。。。烬骸单元。。。可替代能源。。。"

萧烬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他的左腿烬骸魔肢蕴含着庞大的渊墟能量，如果能被转化，正好可以作为这个所谓"方舟"的动力源！

"爸爸。。。"囡囡转过头，小脸上满是泪水，"必须。。。你的腿。。。"

萧烬看了看女儿，又望向正在被光膜包裹的慕清雨修复舱，突然笑了。他拖着那条已经大半被灰雾侵蚀的左腿，大步走向金属球体。

"拿去吧。"他平静地说道，"一条腿换一家人平安，这买卖划算。"

金属圆球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敬意。它射出一道蓝光，在萧烬左腿周围形成一个能量环。

"过程。。。痛苦。。。建议麻醉。。。"

萧烬摇摇头，直接伸手抓住自己的左腿根部，肌肉绷紧："少废话，动手吧。"

下一秒，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蓝光化作无数细丝，刺入烬骸魔肢的每一寸，将灰雾强行抽取、转化。萧烬咬紧牙关，牙龈渗血，却一声不吭。视线因疼痛而模糊，但他依然死死盯着慕清雨的修复舱和泪流满面的囡囡。

这是他的选择。他的救赎。

随着最后一丝灰雾被抽离，烬骸魔肢如同风化千年的岩石，寸寸碎裂，化作尘埃消散在蓝光中。萧烬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股如影随形的渊墟低语终于消失了。

金属球体吸收了转化后的能量，爆出耀眼的蓝白光芒。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压缩，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面团。

"空间跳跃。。。倒计时。。。1o。。。9。。。8。。。"

萧烬挣扎着爬向囡囡，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小丫头已经哭成了泪人，小手死死抓着父亲的衣服。

"3。。。2。。。1。。。跳跃启动。。。"

最后的意识中，萧烬看到慕清雨的修复舱被吸入金属球体，然后是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在失去知觉前的瞬间，他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欢迎回家，冰火之子。以及。。。勇敢的焚天战士。"

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