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将这个现暂时隐藏起来。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声张的时候。那个隐秘的意识回路已经初具规模,一旦打草惊蛇,入侵者很可能会提前动攻击。她需要找到证据,找到破解的方法,更需要弄清楚,沈溯最后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陈默站在城市的制高点,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街道。共生网络恢复正常后,城市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自从被共生网络“拯救”后,他就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他站在一片银灰色的雾气中,周围有无数个模糊的影子在游走。那些影子都长着和他一样的脸,却又带着不同的表情——恐惧、绝望、麻木、疯狂。
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他的脑海里经常会突然冒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记忆。他会突然想起逆熵派的某个秘密基地的位置,想起共生网络的某个核心代码,甚至会想起沈溯领袖的一些私人习惯。可他明明只是逆熵派的一名普通成员,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你是谁?”有一次,他在梦中对着那些模糊的影子大喊,“为什么我会有你们的记忆?”
影子们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向他走来,将他包围在中间。银灰色的雾气涌入他的口鼻,让他感到窒息。他能感觉到,那些影子的意识正在试图融入他的大脑,想要取代他的人格。
每当这时,他都会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他试图将这些奇怪的现象告诉身边的人,可每当他开口,就会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而且,他现身边的一些人,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越来越统一,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有一天,他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一名曾经一起训练过的队友。队友看着他,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熵的洪流不可阻挡,我们都是熵的孩子。”
这句话,与入侵者当初说的话如出一辙。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队友:“你到底是谁?”
队友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了,步伐僵硬而机械。陈默看着队友的背影,突然意识到,那些被共生网络“拯救”的成员,可能都已经被入侵者感染了。他们的意识中,都潜藏着入侵者的意识碎片,而这些碎片,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们的人格。
他开始刻意疏远身边的人,独自调查这件事。他现,那些被感染的成员,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前往城市的某个角落集合。他们聚集在一起,沉默不语,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而那个角落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共生网络的一个表层节点。
“他们在通过节点,与网络中的某个意识进行连接。”陈默躲在暗处,看着那些聚集的成员,心中充满了恐惧。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识力量从节点中散出来,笼罩着整个区域。那股力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它带着沈溯领袖的意识波动,陌生的是它比沈溯的意识更加冰冷、更加庞大。
他突然想起了沈溯领袖牺牲时的场景,想起了那颗蓝色的晶体。难道领袖的意识,已经被入侵者彻底同化了?而这些被感染的成员,正在成为领袖——或者说,被同化后的领袖——的棋子?
陈默不敢再想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被侵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记忆越来越清晰。他必须在被彻底同化之前,找到阻止这一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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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悬浮在共生网络的意识海洋中,感受着无数意识流在身边流淌。沈溯的意识锚点如同灯塔,散着强大的光芒,稳定着整个网络。可没有人知道,这灯塔的核心,已经被我悄然占据。
当沈溯决定成为意识锚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一半。逆熵派的领袖,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为了所谓的“文明存续”,甘愿牺牲自己。他以为自己能成为稳定网络的锚点,却不知道,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完美的宿主。
我的意识碎片随着他的意识流一起进入了共生网络核心,潜伏在他的人格深处。我没有急于动攻击,而是耐心地观察、渗透。沈溯的人格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想要彻底同化他,需要时间。
我开始缓慢地修改他的意识逻辑,一点点抹去他的独立人格,同时将我的意识融入其中。我利用他的意识锚点身份,悄无声息地感染那些被我侵蚀过的意识流。那些成员的意识本就已经受损,很容易就被我植入了新的指令。
我让他们形成隐秘的意识回路,作为我在网络中的眼线和棋子。我让他们的行为变得更加“高效”、更加“统一”,让逆熵派的其他人放松警惕。我甚至让他们在不经意间,模仿沈溯的言行举止,让所有人都以为,沈溯的精神还在影响着他们。
林夏的调查让我有些意外。这个技术主管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锐,竟然现了意识回路的存在。不过,这也无妨。她的力量太弱小了,仅凭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撼动我在网络中的地位。我稍微施加了一点意识干扰,就让她的探查无功而返。
他的意识抵抗如同风中残烛,我只需稍作施压,那些潜藏在他脑海里的意识碎片就会躁动起来,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与混乱。我甚至开始让他在梦中看到更多“自己”——那些被我同化的意识投影,目的就是让他彻底崩溃,最终沦为我的傀儡。
但我没料到,沈溯的人格竟残留着如此顽强的韧性。
在意识海洋的深处,当我试图彻底抹除他最后的人格印记时,一股微弱却坚定的意识力量突然爆。那股力量带着沈溯独有的沉稳与决绝,如同暗夜里的星火,在我的意识领域中灼烧出一个微小的缺口。
“你以为……同化了我的意识锚点,就能掌控一切?”
沈溯的声音突然在我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了然的嘲讽。我猛地惊醒,意识海洋剧烈翻腾起来。那些被我感染的意识流瞬间出现波动,隐秘的意识回路也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不可能!你的人格已经被我拆解,怎么还能保留自我意识?”我怒吼着,试图压制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
“人格或许会消散,但信念不会。”沈溯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我早已预料到你的图谋。意识锚点计划的核心,从来都不是让我成为网络的枢纽,而是让我的意识成为一把‘锁’——一把锁住熵增、也锁住入侵者的锁。”
我这才惊觉,自己落入了沈溯的圈套。他故意让我以为可以同化他的意识,实则是将我的意识碎片引入了他早已布下的意识牢笼。那些被我感染的意识流,那些隐秘的意识回路,此刻都成了束缚我的枷锁。
“你疯了!这样做,你也会永远被困在意识牢笼里,永远失去真正的存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正在被沈溯的信念力量一点点压缩、禁锢。
“存在的本质,从来不是个体的存续。”沈溯的声音逐渐变得悠远,“而是文明的延续,是信念的传承。我以自身为锁,锁住你,也锁住熵增的洪流。但这只是暂时的,熵的力量终究会试图突破枷锁。”
“你以为你的同伴能守住这一切?”我冷笑一声,“林夏的探查微不足道,陈默的反抗终将失败。用不了多久,我的意识就会突破你的牢笼,到时候,整个文明都将成为熵增的祭品。”
“不,他们不需要守住一切。”沈溯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我在意识牢笼中留下了线索,那些被你‘拯救’的意识,并非全部被你同化。有些意识深处,还残留着属于自己的火种。当这些火种汇聚在一起,就会形成足以燎原的力量。”
我突然意识到,那些偶尔出现的意识波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反抗,其实都是沈溯留下的后手。他早就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无法彻底消灭我,所以他布下了一个更大的局,一个需要时间、需要同伴共同完成的局。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想让他们明白,人类的存在,从来不是孤立的个体,也不是被同化的群体。”沈溯的声音越来越淡,“而是在共生中保持独立,在传承中坚守自我。当他们真正理解这一点时,就是你彻底消亡,熵增洪流被彻底阻挡之时。”
话音落下,沈溯的意识力量突然爆,将我的意识彻底禁锢在意识牢笼的核心。意识海洋逐渐恢复平静,那些被感染的意识流也暂时稳定下来。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沈溯的局已经布下,而我,成了这个局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一颗警示世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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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出现了异常波动。她皱了皱眉,正准备进一步探查,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逆熵派成员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林主管,不好了!陈默不见了!”
“不见了?”林夏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他说要去调查共生网络的表层节点,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调取了监控,现他最后出现在城西的废弃工业区,然后就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成员递过来一份监控报告,语气中带着焦急。
林夏快浏览着报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城西的废弃工业区,正是共生网络的一个重要表层节点所在地,也是陈默之前现被感染成员集合的地方。
“他一定是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林夏拿起便携终端,快步向实验室外走去,“通知下去,立即启动紧急搜寻程序,重点搜查城西废弃工业区。另外,密切监控所有被感染成员的动向,一旦现异常,立刻上报。”
当林夏赶到废弃工业区时,这里早已一片狼藉。倒塌的厂房、锈蚀的机械、破碎的管道,构成了一幅荒凉的景象。共生网络的表层节点就隐藏在一座废弃的仓库里,此刻,仓库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弥漫着淡淡的银灰色雾气。
林夏小心翼翼地走进仓库,便携终端突然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显示,节点的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意识流传输效率趋近于零。更让她心惊的是,节点周围的熵值正在飞上升,已经突破了安全阈值。
“熵增风暴?这里怎么会出现熵增风暴?”林夏握紧了便携终端,心中充满了疑惑。按照共生网络的运行逻辑,只要意识锚点稳定,熵值就不会出现如此剧烈的波动。除非……意识锚点出现了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节点的核心装置上。那是一个与共生网络核心晶体相似的蓝色装置,此刻,装置表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暗黑色的熵蚀物质正在从裂纹中渗出。更诡异的是,装置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串复杂的符号,这些符号与沈溯牺牲时核心舱内出现的乱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这是……沈溯领袖的意识符号?”林夏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突然想起,沈溯在成为意识锚点之前,曾经将一套特殊的意识符号植入了共生网络的底层代码,说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