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抬头冲他笑了笑,紫色眼眸在灯光下亮得像宝石,嘴角还沾着点粉色糖霜。
孟清遥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红眼睛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
她跟了四爷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他看着别人吃蛋糕,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
吃完蛋糕,沈梦雪去浴室冲澡。
热水淋在身上时,膝盖的淤青又开始隐隐作痛,可她想起四哥刚才的眼神,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或许这栋黑色的别墅,真的能成为她暂时喘息的地方。
至少在这里,她可以不用强撑着完美,不用假装不痛,甚至可以在吃蛋糕时,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沾得满脸都是。
吹干头出来时,沈烬渊已经离开了。
餐桌上的蛋糕盒被收走了,只有颈间的银链还贴着皮肤,凉凉的,却带着点让人安心的温度。
沈梦雪走到窗边,推开黑色丝绒窗帘。
外面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她摸了摸颈间的紫宝石,忽然觉得,或许自由不一定在悬崖底下,也可以在这样一个有蛋糕、有银链、有人愿意纵容她吃口甜的夜晚里。
明天的训练一定还会很苦,但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梦里或许能尝到草莓蛋糕的甜味,还有四哥没说出口的那句温柔。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丝绒,罩住黑色别墅的尖顶时,孟清遥的越野车已经驶出了大门。
沈梦雪坐在副驾,浅蓝无袖挂脖上衣的细带在颈后系成小巧的蝴蝶结,露出的肩头在车载灯光下泛着莹白。
浅蓝印花长裙的裙摆随着车身晃动,深蓝色裙边扫过脚踝,配着那双白色厚底玛丽珍鞋,鞋头的浅蓝蝴蝶结格外惹眼。
她梳了半扎,浅蓝带松松系在间,几缕微卷的碎垂在颊边,随着车窗外灌入的风轻轻飘动。
“去哪儿?”沈梦雪拨了拨被风吹乱的丝,金属字母扣腰带在动作中蹭过裙身,出细碎的响。
“去城南的夜市,”孟清遥打了把方向盘,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听说那边有家糖画摊,老板能画凤凰的样子。”
沈梦雪眼睛亮了亮。
她在沈家时很少有机会逛夜市,最多是三哥偶尔带她去自家商场的顶楼露台,隔着玻璃看底下的灯火。
车驶入城区后,霓虹渐次亮起,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孟清遥瞥了眼副驾的沈梦雪,她正望着窗外掠过的串串灯笼出神,紫色眼眸里映着流动的光,像藏了片星空。
“说真的,”孟清遥忽然开口,越野车驶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你这一身,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哪像能开直升机的主。”
沈梦雪笑了,指尖划过车窗上的雾气:“1o岁那年,大哥把我扔进直升机驾驶舱,说学不会就不准吃草莓蛋糕。”
她顿了顿,想起当时的狼狈,忍不住弯唇,“最后是三哥偷偷给我递了操作手册,才没饿肚子。”
“还是三哥疼你。”孟清遥啧啧两声,忽然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的空地,“到了,不过得步行进去,里面车开不进。”
两人刚下车,就听见夜市的喧闹声——小贩的吆喝、油锅的滋滋声、孩子们的笑闹混在一起,带着烟火气的暖。
孟清遥锁车时,忽然拍了拍引擎盖:“下次你开,我们家大小姐最厉害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没有你玩不转的。”
沈梦雪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你开得也很好。”
“那可不一样,”孟清遥揽住她的肩往夜市里走,红眼睛在灯火下亮得惊人,“我是混饭吃的,你是真厉害。”
夜市的灯光暖黄而热闹,沈梦雪的浅蓝裙摆在人群里像朵游动的云。
她看着糖画师傅舀起金黄的糖稀,在青石板上勾勒出凤凰的轮廓,忽然觉得这样的夜真好——没有训练,没有规矩,只有甜香的空气和身边人的笑声。
或许被人看着也没那么糟,至少此刻,她是自由的,像只暂时飞出笼子的鸟,能在烟火里多停一会儿。
糖葫芦的糖衣在路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沈梦雪举着那串草莓糖葫芦,指尖被糖汁黏得粘,却笑得眉眼弯弯。
草莓的酸甜混着焦糖的甜香漫在鼻尖,是她从小就戒不掉的味道。
“前面有家章鱼小丸子,去尝尝?”孟清遥指了指不远处的摊位,铁板上的面团正冒着金黄的泡,滋啦声里裹着浓郁的海苔香。
沈梦雪点点头,她确实没吃过。
在沈家时,佣人总说路边摊不卫生,她能接触到的“零食”,都是米其林大厨按配方做的精致点心。
排队时,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
身后站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白嫩嫩的脸蛋像刚剥壳的鸡蛋,手里攥着妈妈的衣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铁板上的小丸子,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馋嘴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