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渊拉开沈梦雪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她没吃完的银耳羹,舀了一勺尝了尝:“甜了。”
“还好。”沈梦雪觉得刚好,她向来爱吃甜的。
他没再说话,就着她用过的勺子,慢悠悠地把剩下的羹喝完了。
黑瓷碗见底时,他才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金属项圈上:“孟清遥给你的?”
“嗯。”
“下次别戴这个。”他指尖划过项圈的金属扣,“像狗链。”
沈梦雪愣了愣,刚想反驳,就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放在吧台上——
是条细巧的银链,链身缠着极小的紫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和她眼眸一样的光泽。
“换上。”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却没等她动手,自己已经伸手解开了项圈的扣子。
微凉的指尖擦过她的脖颈,沈梦雪下意识地缩了缩。
他动作一顿,随即放缓了力道,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银链。
紫宝石贴在锁骨处,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这样才好看。”他收回手,目光在她颈间停留了片刻,才起身,“上去睡觉,明天早起训练。”
沈梦雪望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黑色衬衫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她摸了摸颈间的紫宝石,忽然觉得,这栋黑沉沉的别墅里,似乎真的有了点不一样的光。
沈梦雪捏着颈间的紫宝石银链,指尖能摸到宝石冰凉的棱角。
直到沈烬渊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
孟清遥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靠在厨房门框上吹口哨,红眼睛里满是揶揄:“啧啧,四爷这是转性了?居然会给姑娘家挑饰。”
沈梦雪瞪了她一眼,把剩下的草莓塞进她手里:“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孟清遥嚼着草莓,含糊不清地说,“那链子是四爷上周去黑市拍的,据说原主是位西域公主,他当时跟布家那小子抢得差点动手。”
沈梦雪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她知道四哥不喜欢这些花哨东西,更别说为了一条链子跟布千程起冲突——布千程的手段有多狠,她再清楚不过。
“上去睡觉了。”她拿起吧台上的黑瓷碗,转身往电梯口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像在掩饰什么。
回到38层,伶儿正坐在客厅的沙上打盹,听见动静立刻惊醒:“小姐,您回来了?”
“嗯,”沈梦雪把碗递给她,“放着吧,我先去洗漱。”
浴室的镜子是智能防雾的,清晰地映出她颈间的银链。
紫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和她眼底的紫色相互呼应。
她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像揣了块不会融化的冰,却又带着点奇异的暖意。
躺在床上时,沈梦雪翻了个身,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草莓蛋糕。
雪辞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奶油裱成了小小的玫瑰花,上面还撒了层粉色的糖霜。
她没什么胃口,却还是挖了一勺。
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时,忽然想起刚才四哥喝银耳羹的样子——他居然用了她用过的勺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她扯过被子蒙住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可颈间的银链像是有生命似的,时不时传来一点微凉的触感,提醒着她刚才生的一切。
窗外的风刮得紧了,吹动别墅外墙的黑色钛合金板,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沈梦雪裹紧被子,听着风声渐渐变成远处雪山的呼啸,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四哥还是现在这副冷硬的样子,但会抱着她在院子里放风筝,风筝线断了,他就把她扛在肩上,跑着去追飘远的风筝。
那时她的笑声很亮,像冬日里的阳光,一点都不冷。
第二天清晨,沈梦雪是被生物钟叫醒的。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她洗漱完换好训练服——黑色的短袖和长裤,裤脚收紧,方便活动。颈间的银链被她特意塞进衣领里,贴着皮肤,像个秘密。
下楼时,四哥已经在餐厅等她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头湿漉漉的,显然刚晨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