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赫闻言爽朗大笑,震得冕旒上的珠串叮咚作响,他大手揉乱沈梦雪的丝,语气中满是骄傲:“好!朕等着那一天!”帝王眼底流转的柔光,却将霸气尽数化作绕指柔,玄色锦袍下的手臂微微收紧,生怕力道稍重弄疼怀中的小人儿。
丽妃倚在雕花窗边,晨光为她鹅黄宫装绣着的玉兰花镀上金边,翡翠镯子轻碰窗框出清越声响。
她望着嬉笑的三人,眉眼弯弯似浸了蜜:“咱们雪儿有这般志气,日后怕是要让全天下的男儿都自愧不如。”说着,取过案上的羊毛披肩,轻轻披在沈梦雪单薄的肩头。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宁的声音带着未消的喘息:“小姐!我找到了会做糖画的老匠人,他说能。。。。。。”
少年猛地刹住脚步,金属护腕上的铃铛骤然静止。
他望着殿内亲昵的众人,青铜护甲缝隙里还沾着木屑,显然是匆忙赶来,俊脸瞬间涨得通红,“属、属下来得不是时候。。。。。。”
沈梦雪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鹿挣脱长辈们的怀抱,间歪斜的红蝴蝶结在风中扬起:“来得正好!阿宁你快看看,我做的芙蓉糕有没有你买的糖画好看?”
她拽着少年往案几边跑,淡蓝色绸衫掠过地面,扬起一阵甜丝丝的糕点香气。
苏玺文望着她蹦跳的背影,凤目泛起温柔的水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金线鸾鸟:“瞧这丫头,一提起玩的就来精神。”
墨君赫揽住皇后的肩,明黄龙袍与月白凤裙交叠出瑰丽的光影,他低声道:“这样鲜活的劲儿,倒让朕想起初见时的你。”
丽妃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殿内飘着桂花糕的甜香,阿宁笨拙地夸赞着沈梦雪的手艺,时不时被她用沾着糖霜的手指点在鼻尖,惹得众人笑声不断。
晨光透过窗棂,将这温馨的一幕永远定格在长春宫的鎏金岁月里。
暮色将宫墙染成浓重的绛紫色,沈梦雪踮着脚扒在御花园的朱漆墙头,奶白色长袜勾住斑驳的砖缝,淡紫色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晚风掀起她淡蓝色绸衫的衣角,间歪斜的红蝴蝶结在暮色中摇晃,像一面小小的投降旗。
她刚把另一条腿跨上墙头,忽闻身后传来玄色锦靴碾碎枯叶的声响。
"真是长本事了!还敢翻墙?!"低沉的怒吼惊飞了树梢的夜枭,墨君赫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走来,明黄龙纹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冕旒下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帝王抬手时,金线绣就的蟠龙随着动作张牙舞爪,吓得沈梦雪手一滑,整个人从墙头栽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跌进一团带着龙涎香的温暖里。
墨君赫稳稳接住她,玄色锦袍下的手臂肌肉紧绷,却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小臂上未愈的烫伤。"胡闹!"
他沉下脸,指腹擦过少女额角蹭到的墙灰,"庙会那场火还没让你长记性?"
沈梦雪缩着脖子,像只被揪着后颈的小猫。月光爬上宫墙,在她淡紫色眼眸里碎成星星:"就出去一小会儿。。。。。。西街的糖人铺新来了个师傅,能吹出会光的凤凰。。。。。。"她的声音越说越小,间的红蝴蝶结随着委屈的语调轻轻颤动。
殿内突然亮起暖黄的烛光,苏玺文提着裙裾快步赶来,九凤衔珠钗晃出细碎的光。"又闯祸了?"
皇后嗔怪着,指尖却温柔地抚平沈梦雪凌乱的丝。她瞥见沈梦雪膝盖处蹭破的布料,凤目立刻泛起疼惜:"看看,都磕破了。"
丽妃举着药箱跟在身后,鹅黄宫装扫过满地落叶,翡翠镯子出清脆的声响:"早说想吃糖人,让御膳房做便是。"
她蹲下身为沈梦雪擦拭伤口,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上次烫伤还没好全,要是再伤到。。。。。。"
墨君赫看着丽妃温柔的动作,神色缓和了些,却仍板着脸:"明日起,让阿宁和暗卫三班倒守着。"
他瞥见沈梦雪瞬间耷拉下来的脑袋,语气不自觉放软,"等你伤彻底好了,朕陪你去。"
沈梦雪猛地抬头,淡紫色眼眸亮起:"真的?!"她抓住帝王的衣袖,声音里带着雀跃,"那一言为定!二叔要说话算话!"
月光爬上宫墙,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墨君赫望着她期待的眼神,心底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
他抬手将沈梦雪鬓边的碎别到耳后,冕旒在夜色中轻轻晃动:"当然。但再敢翻墙。。。。。。"他故意板起脸,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沈梦雪吐了吐舌头,趁机往皇后怀里钻:"知道啦!"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撒娇的意味,"下次要翻,也找个更高的墙!"
"还敢说!"墨君赫佯怒,却忍不住笑出声。夜色中的御花园,回荡着四人的欢声笑语,惊起一池锦鲤,在月光下泛起细碎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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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将宫墙染成血色,沈梦雪的淡蓝色绸衫皱成一团,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扬起细小的尘雾。
御林军的玄铁护腕死死扣住她的肩膀,金属的寒意渗入肌肤,她挣扎时,小臂上未愈的烫伤又渗出丝丝血痕。
"把你二叔气死得了!"墨君赫的怒吼震得檐角铜铃乱颤,帝王冕旒剧烈晃动,金线绣着的蟠龙仿佛要择人而噬。
他手中的乌木戒尺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那是沈磊给他的,此刻正狠狠抽在沈梦雪裸露的小腿上。
沈梦雪闷哼一声,淡紫色眼眸瞬间蒙上水雾。
剧痛如毒蛇般窜遍全身,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记忆中那个温声细语承诺带她出宫的二叔,此刻化身成怒目金刚,手中戒尺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身上,毫不留情。
"还敢跑?!"墨君赫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
戒尺破空声中,沈梦雪的裙摆被抽得裂开,露出青白的肌肤上迅肿起的血痕。
她倔强地昂着头,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肯落下,直到戒尺重重打在掌心,才痛得浑身一颤。
苏玺文提着月白裙摆冲来时,只看到沈梦雪被按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