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真龙气运,所谓的家族荣耀,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选中的“资格证”。
他们张家,是别人圈养的牲畜。
而他,是这一代里,长得最肥美的那一头。
那场他从未在意的婚礼,也不是为了什么联姻,更不是为了什么感情。
那是一个坐标,一个祭坛,一个为更高存在的降临所打下的时空道标。
血海的深处,一个庞大的意志苏醒了。
它注意到了这个闯入自己国度的“病毒”。
“容器……”
一个声音响起。不,不是一个。是成千上万个声音,男女老少,混杂在一起,用同一种漠然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在张帆的脑海中回响。
“你,终于回应了呼唤。”
张帆的意识在血海中重新凝聚成形。
他环顾四周,那些沉浮的哀嚎的意志,都像是这庞大存在的养分。
“呼唤?”张帆的意念化作了嘲弄的笑声,“你们把鱼钩甩到我嘴边,我顺着线爬上来看看是哪个蠢货在钓鱼,这也算回应?”
“放肆。”
庞大的意志被触怒了,整个血海开始沸腾。
“区区凡物,一个尚未完成的器皿,竟敢窥探造物主的伟大?”
“造物主?”张帆反问,“躲在下水道里的东西,也敢自称造物主?你们的伟大,就是靠窃取别人的血脉和气运来苟延残喘吗?”
张帆的每一个念头,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这片意识之海。
“我倒是很好奇,”他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这么‘伟大’,为什么不自己下来?是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们,还是你们一旦真身降临,就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则碾成粉末?”
血海的咆哮停滞了一瞬。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它的痛处。
“凡物的智慧,如同夏日的虫豸,无法理解冬日的冰雪。”那个混合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多了一丝色厉内荏,“你无需理解,只需奉献。你的血脉,你的气运,你的一切,都将成为吾等降临的阶梯。这是你的荣耀。”
“荣耀?”张帆笑了,他的意识体在血海中挺直了腰杆,“把猪圈里的猪养肥,然后告诉它,能被端上餐桌是它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你们的逻辑,总是这么别致。”
“你……”
“你什么你?”张帆的意志陡然变得尖锐而冰冷,“我爷爷当年能把你们的计划打成‘污染’,你猜猜,我这个‘优选容器’,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祖父的愚行,不过是弄脏了器皿。”庞大的意志出了咆哮,“而你,将被彻底清洗!你的意志,你的记忆,都将被抹去,只留下最纯粹的躯壳,以迎接真正的主人!”
“是吗?”张帆的意念体伸出一只手,对着这片无垠的血海,轻轻一握。
体内的死印,早已饥渴难耐。
在得到张帆许可的瞬间,一股纯粹的、代表着终结与归墟的意志,顺着张帆的意识连接,反向注入了这片血海!
“清洗我之前,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如果说,这片血海是污秽与邪恶的集合体。
那么,死印的意志,就是连“污秽”这个概念本身都要吞噬的虚无。
滋啦——
不像是水火不容的碰撞。
更像是……墨滴入了清水。
以张帆的意识体为中心,一圈纯粹的“黑”扩散开来。
凡是被这黑色触及的血海,那些哀嚎的意志碎片,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就彻底消失了。不是被净化,不是被度,而是被从存在的层面上,彻底抹除。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