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香手中青衫落地,眼泪也随之落地。
“公子,去哪?”
“大抵江浙一带……也许是湖州,也许是苏州。”
他苦笑,面容愈的憔悴。
总归是,不能再留在汴京了。
雨水顺着柳七的额滴落,悄然无声地沁入地里。
窗外,一声惊雷炸响。
赵香香怔怔望着这个她倾心多年的男子,忽然拉住柳七的手。
这是这些年,赵香香第一次如此主动。
“柳公子……,我跟你走。”
“不行!我是戴罪之身,前路未卜。你……”
柳七一口拒绝,斩钉截铁。
“他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颠沛流离……”
“我可以赎身,真的……”
她翻出妆奁底层的一只锦囊,拿出来塞到柳七的手中。
“这是……这些年我攒的饰,加上你存在我这里的银票,应该够了。”
他震惊地看着她倒出那些珠宝,晶莹剔透的像那些词句。
其中一部分,是柳七平日作礼物送给赵香香的。
这些年来,她一样都没有舍得变卖。
最底下是那方染血的锦帕,被她用油纸仔细包着。
“香香……,我不能拖累你……”
柳七喉结滚动,声音哽咽。
“是你说的——‘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
“柳公子,从你为我写下第一词开始,我们就分不开了。”
赵香香握住他冰凉的手,越的收紧。
他凝视她良久,终于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找妈妈赎身!”
然而当夜,变故突生。
柳七刚离开撷芳阁,就被蹲守在门口的开封府差役给带走了。
而罪名,则是八个大字:“恃才傲物,诽谤圣听”。
那个饰包袱,也在推搡之间,凭空消失了。
赵香香散尽钱财托人打听,才了解到事情的大概。
说是那《玉女摇仙佩》传到宫里,皇上震怒,认为柳七有带坏世风的嫌疑。
更有人在朝堂上参奏,说柳七与歌伎往来,有伤风化。
而那个人,就是卑鄙无耻的曹凯。
更可恶的是,当夜是曹衙内的人假扮官差,把柳七暴打一顿。
最后,还把柳七丢在了开封府衙门口。
三日后,柳七被押送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