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干脆利落,直接盖棺定论。
云骑军们面面相觑,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最终还是纷纷收起了武器。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景元顺势从穹摊开的手里拿走了那颗种子,动作自然。
“此物是关键证物,需由神策府严密保管研究。”
“哎!”
穹急了,瞬间切换回了少年心性,孩子气地嚷嚷起来。
“将军!这不兴抢啊!说好了一人一个纪念品的!那可是我的战利品!”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几个还很年轻的云骑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场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
景元也被他这一下逗乐了,他把那颗入手的种子揣进怀里,重重地拍了拍穹的背:“放心,功劳给你记着呢,少不了你的好处。回头我让工造司给你打个纯金的‘建木终结者’勋章,如何?”
“听着好晦气啊……”穹小声嘟囔。
一直躲在后面的青雀也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穹的大腿,哭得惊天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穹大师!救命之神啊!我刚才都看到我太奶在奈何桥那头喊我打牌了,谢谢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景元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嘴角的笑意不减,眼底却一片清明。
他心里清楚,符玄是对的。
但他不能承认。
为了罗浮,他必须把这个危险到极点的人物,用“英雄”的身份,牢牢地绑在仙舟的船上。
这是一步险棋。
赌的是穹的立场,或者说……赌的是他暂时还没有立场。
……
当星穹列车化作一道流光,跃迁消失在天际时,景元独自一人站在神策府的露台上,神情冷峻。
他从怀中取出那颗剔透的种子。
入手冰冷,结构完美,却毫无生命气息。
“审判……还是‘秩序’?呵,无论是什么,都要比艾利欧的剧本有趣多了。”
他低声自语。
与此同时,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这里一片死寂。
穹正心安理得地喝着姬子泡的咖啡,热气氤氲,在他脸上蒙上一层柔和的光,让他看起来惬意又无害。
而其他人,却截然不同。
姬子在为每个人倒咖啡时,指尖绷得很紧,优雅的动作中透着僵硬。
瓦尔特没有坐下,他背靠着舷窗,沉默地看着窗外飞掠过的星河倒影,可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深邃的目光,正透过玻璃的反射,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穹的身影。
三月七坐立不安,她一会儿看看穹,一会儿又看看丹恒,手指无意识地在她的宝贝相机外壳上划来划去,出细微的“沙沙”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哐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车厢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丹恒。
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车厢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滞了,齐齐看向他。
丹恒站起身,走到了穹的面前站定。
“丰饶的‘药师’与巡猎的‘岚’是死敌。”
丹恒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们的力量,相互排斥,相互否定,绝无任何共存的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俯下身双手撑在穹座位两边的扶手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一尺。
那双碧色的眼瞳里,映着穹平静的面容。
“穹,星神的注视,无处不在,你真的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