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谋算,朱由检沉吟了一息就看着黄宗羲道。
“臣叩谢陛下圣恩。”
听到这话,黄宗羲瞬间就红了眼眶,看向张书缘的眼神都带上了一抹羞愧与感激。
“周大人还请你帮我将舆图架挪来。”
尽管他黄宗羲神色羞愧,但他也知道这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去这次机会,那大概率他此生的仕途就到此结束了。
因为他是真的认为皇帝对自己生气了。
“遵命。”
很快,那位出自山西宣城布政司的周大人就将大营里的舆图架给搬了过来。
“陛下请看,臣之意图。”
见舆图到了之后,黄宗羲旋即就走过去指着舆图给朱由检解释了。
这黄宗羲的作战方针很直白,基本上就是跟你玩大兵团绞杀战。
这为了能一次性剿灭这伙叛逆,他自领旨之后,先后调动了三省的二十一个大小卫所,总兵力有四万两千余人,其中有一万三千余人充当辎重补给部队。
除了动员军士外,他还将山西与河南的车马集中到一起,组成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骑兵部队去冲击濮阳以东和仪封以北之敌。
这说实在的,这要不是前几十年军户逃亡频繁,这黄宗羲根本就用不着动员这么多卫所。
而眼下的内地地方卫所,兵员只有大明初年的十分之三四,每个卫所平均仅有两千人左右。
由于濮阳以东地处平原,所以这支骑兵部队冲的非常猛,仅在去年冬天的一个半月内,就从濮阳、魏县以及河南府的仪封、考城等地冲杀至了曹州与濮州一带并斩断了敌人进攻的进程。
当然,不光是西线有大进,东线的山东府军队也有大收获,由东昌卫、东平守御千户所两支部队携带重炮开路,用时两月就挡住了叛军的北上之路,并将敌人给堵到了梁山县一带。
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到了十天前也就是四月初五时,众将士就将朱炳南等叛军给堵到了范县、鄄城、巨野一带准备决战时,就生了人心不齐加补给不畅的烂事。
……
听完黄宗羲的战事部署,朱由检倒也没感觉出什么问题,而张书缘则也是更没话说,毕竟在平原不玩大兵团作战实在是有些傻了。
“嗯,既然如此,那为何……”
听完了整体战事计划,朱由检就纳闷的问道。
“禀陛下,这叛军脱逃实不能怪都督。一是十天前我东线部队寄养已经告急,可偏偏负责押运的粮官却称“手中之粮乃去年之税不敢挪用,并称让我等再等等。”二是军心弥散,各所将官为求战功踟蹰易疑,就如武胜城之战时,睢阳卫下辖之柘城所却迟迟不总攻切断范县与鄄城的联系。”
黄宗羲还未开口,顾继绅便为其打抱不平站了出来。
一听这话,朱由检的脸都黑了,心说这都什么时候,还他娘的要什么赋税?难道要让叛军越变越大才好?
“够了,朕知你等的不易了。但不论怎讲,此事是生在你之任上,黄爱卿,那以此朕判你个治军不严之罪,你可有话说?”
“臣……”
“不过,罪是罪,功是功,既然如此,那朕便罚你连降三级代掌联军,若此战胜之,朕不但予你官复原职还加封你为中宪大夫赐百金!若是不胜,那朕便不但要罚你连降三级,同时还要罚你守城三年!”
黄宗羲还没开口认错,朱由检就甩出了最后的底牌。
没错,他这是要逼黄宗羲去历练成长!
若是战胜,高官厚禄在等着他,若是战败,那便就去做个同判兼守城小卒好好的反思近年来的经历。
当然,这倒不是说他就不用黄宗羲了,反而是会给他各种各样的机会去证明自己的能力,让他能够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不过这话也说回来,朱由检的奖赏手笔还是很豪华的,金银先不说,就说那从四品的中宪大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位置。
因为,这中宪大夫乃是一种称号嘉奖,一旦获得便可在文人群体中大展声望了。
“请陛下放心,若此战不胜,那臣便提头来见!”
“好!爱卿既有此心那便就此展开布置吧。”
“臣遵旨!”
黄宗羲深吸了口气,转身便对着众将吩咐。
“顾指挥,本都督命你即刻以联军之名,传令开封府着令其,将起运之粮草转交我军!”
“是,谨遵都督之命!”
“王指挥使,本都督命你即刻返回前线,协调三军铁骑围堵敌军退路!”
“李苒仿。”
“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