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在王宫,这“孟婆”挥袖就能让人消失的手段,两人心里连半点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慢吞吞地接过了汤碗。
刚碰到碗沿,一股刺鼻的异味就钻进了鼻子。
又腥又臊,还混着点腐臭的味道,像打翻了马圈里的脏水。
魏白差点被熏得后退一步,只觉得那味道辣眼睛,手里的碗瞬间重得像块铁。
他几次把碗凑到嘴边,都被那味逼得缩了回去。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对着女子拱了拱手,声音带着哀求,“这位仙……仙子,一定要我二人先喝吗?
您看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是不是该有序排队?
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女子眼睛一瞪,眉梢的寒气更重了,“少废话,快喝!”
魏白叹了口气,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汤是难喝了点,但这孟婆长得是真娇俏,也算是秀色可餐,就当是为了这张脸忍一忍。
他攥紧碗沿,一咬牙一跺脚,转头对魏王假说,“大王,我先干了!你我来世再做君臣!”
魏王假脸上满是悲怆,用力点头,“魏白真乃国士!你先喝,寡人绝不落后!”
魏白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仰头把碗里的汤灌了下去。
“呕yue!”
刚咽下去,一股腥臊又臭的味道从喉咙深处涌上来,难喝的让人灵魂战栗。
他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差点当场吐出来,只恨此物余味无穷!
魏王假看得胆战心惊。
他这辈子锦衣玉食,连粗茶淡饭都很少碰,哪里见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手里的碗顿时像烫到了一样,迟迟不敢递到嘴边。
谁知那女子眼神一冷,目光像飞刀似的扎过来,语气更硬了,“快喝!难道要我帮你不成?”
魏王假心里一慌,也顾不上多想,学着魏白的样子,捏着鼻子把汤灌了下去。
刚咽下去,味蕾就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又腥又臭的味道瞬间占满了口腔。
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扶着旁边的草堆就开始吐,吐得昏天黑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脑子里嗡嗡的,倒真有点“忘了前世今生”的迷糊。
“大……大王,这玩意也太难喝了!”
魏白伸着舌头,使劲哈着气,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闻着像马尿,没想到喝起来……比马尿还难喝!”
魏王假一边吐,一边也学着他的样子伸舌头,凉风吹过,好像真的舒服了点。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瞪着魏白,“你还叫我大王?”
魏白也是一愣,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茫然:“大王,我……我好像还记得你啊!
这孟婆汤的效力,怎么这么慢?”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刚才两人还悲壮地“来世再见”,结果谁都没忘谁,倒不如真忘了,还能少点难堪。
魏王假又干呕了一声,大着舌头说:“我……我也没忘。”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几个苏醒的魏武苍头士兵,互相搀扶着爬上了那座石拱桥,还有人沿着城墙根摸索,似乎想看看城里的情况。
下一秒,城墙上传来一道洪亮的喝问,瞬间惊醒了在场所有人,“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摸索到城墙根的士兵愣了一下,试探着回话,“在下是魏武苍头统领左柏!敢问……这可是陈留城?”
城墙上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惊奇,“魏武苍头?你们不在大梁守着,怎么会出现在陈留?可有腰牌为证?”
“有!有!!”一听真是陈留,左柏顿时感到绝处逢生,掏出腰牌,扔进了篮子里,任由对方提了上去。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小,清清楚楚传到了魏王假和魏白耳朵里。
他们俩对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全是震惊和懵逼。
不是酆都吗?怎么变成陈留了?
不是!老子连那么难喝的“孟婆汤”都喝了,你现在告诉我,这是陈留?!
正愣着,一直冷着脸站在旁边的少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开始还是捂着嘴偷笑,后来越笑越厉害,笑得花枝乱颤,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你们……你们真以为自己喝的是孟婆汤啊?”
魏白彻底懵了,他看了看手里空荡荡的汤碗,又看了看笑到直不起腰的女子,声音颤,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这……这不是孟婆汤,又是什么?”
少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他手里的碗,断断续续地说,“是……是马尿!还掺了点马粪……怕你们喝不出来,特意多放了点料!”
她的话音刚落,魏王假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草堆又开始吐,吐得歇斯底里,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魏白更是气得浑身抖,一边吐,一边伸手指着女子,话都说不完整,“呕……你为何…呕…为何如此捉弄我们……呕!”
少女终于止住笑,她站起身,双手叉腰,瞪着两人,语气里满是不服气,“谁让你们俩说我是孟婆的?我看着像那种熬汤的老太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