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下属汇报,韩信和假职城主到达了城郊牡丹峰下的箕氏陵园。看到朝鲜王和群臣正在这里举行一场祭祀。
几名女子的尸体躺在陵园前面,鲜红色的血液已经渗入土地了。
司礼官正在高声吟咏什么,然后就有武士走上前,用刀子刺入跪在陵园前的一些人的后心。
韩信脸色白。
人祭这种事情,以前听说过,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还以为只有南方的蛮夷才盛行人祭。这个号称殷之贤人的箕子的后裔,居然也在搞这些东西。
韩信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两具女尸上面,韩信的记忆力很好,看得出这就是昨夜送到自己军帐中作为礼物的两个年轻姑娘。
衣服都没办法盖住自己的胸部。
皮肤更加苍白。黑、红血、白色的肌肤,看起来格外凄美。
仪式仍然在继续,韩信和假职城主没有打断,就带着卫队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朝鲜王等人也注意到韩信在一旁注视着这里,但是祭祀是大事,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朝鲜国虽然在军事上不怎么行,在祭祀上可不能马虎。
繁冗的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在陵园前杀掉少女、杀掉少男,甚至还杀掉了一个峨冠博带的贵族,那个贵族在被杀的时候也没有恐惧,好像很自豪,泰然赴死的样子。
朝鲜王也接过金色的短剑,亲手割断了一个女子的喉咙。
那女子紧闭双目,泪流满面,但是却很顺从,并不抵抗。
眼看着穿着特殊颜色衣袍的男女都被杀掉,又有侍从上去抛开他们的胸膛,取出心脏、肝、肠等等,分别放到铜盆之中,然后点起火堆,把内脏一一抛入火堆之中。又把尸体一具一具投入一旁的大坑,开始填土。
韩信和假职城主的脸色很难看。
听到消息跟随赶来的文化署的文士,在韩信身边低低解释,说这是殷商遗风,要以纯洁男女祭祀先祖,让先祖在阴世还有人服侍在身边。据说殷商这种礼仪极为复杂,朝鲜王现在所做的这一次祭祀,还不算顶级。顶级的大祭甚至要使用成百上千的人殅。
“据说朝鲜国修建王宫,还要在奠基的时候,在宫殿地基里埋下数十名活的男童女童,这样就能镇邪,建设过程就不会再出现意外。”文士说。
“你从哪里听说?”韩信侧脸看着这个文士。
“下官一路采风,听说此事,也查阅了王宫中的典籍,现确有此事。”文士的脸色也并不好看,虽然作为风俗研究专家,对各地的野蛮风俗多有耳闻,但是想一想大将军驻跸的王宫四角,都埋着无辜的婴儿,仍然觉得有些惊恐。
这个时候,祭祀终于结束。朝鲜王才率臣下向韩信走过来。
韩信面色冰冷的看着朝鲜王。
朝鲜王举起沾满鲜血的双手:“淮阴侯,小王回到王险城,在这里祭祀先祖,报一个平安,刚刚祭祀不可中断,所以小王不曾过来见礼,请恕小王不敬之罪。”
“那两个姑娘我认识。”韩信以剑鞘指了指远处土坑里的两个少女。
“她们既然不得淮阴侯喜悦,自然是有罪的。小王替淮阴侯处置了她们。”
“我记得,大秦律有禁止人殅的律条吧?”韩信不是司法专家,这时侧脸问身边的假职城主。
“有,我大秦献公元年,献公继位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颁布了‘止从死’的律令。已经一百八十多年了!”假职城主是律法方面的专家,对历史法条都清晰无比。
大秦历史上不是没有过人殉,所有民族早期都有黑暗的时代,秦穆公人殉使用了七百多人,把大秦三良子车氏都送去陪葬,秦人愤怒,创作了《黄鸟》以歌咏哀悼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