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百姓们欢呼起来,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乱世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诸葛亮望着空中的虹桥,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了陆逊的一片苦心。若他能早些明白,天下并非只有强弱之分,还有对错之别,或许……”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或为霸业,或为苍生,或为复仇。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在这历史的画卷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笔。
建业的浓雾终于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天空。陆逊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火光,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虽然避免了一场大祸,却也失去了修复水蜃号的机会。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代价,必须付出;有些底线,绝不能破。
张昭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件东西。那是块星铁残片,正是老瓢最初献上的那块。“老夫派人从拾荒者的营寨里找到的,上面的纹路,老夫认出了几个字。”张昭指着残片,“写的是‘玄鸟泣血,归位者兴’。或许,这就是天意。”
陆逊接过残片,望着上面的纹路,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乱世的棋局,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能左右的。无论是曹刘的合璧,还是东吴的水蜃号,抑或是玄鸟族的复仇,都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尘埃。真正能决定天下走向的,唯有时间和人心。
远处的江面上,火光渐渐熄灭,只留下袅袅的青烟,在湛蓝的天空下缓缓飘散。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或许,这乱世的寒冬,也快要结束了。
第五节印玺之争曹刘相峙意难平
浮城合璧的光柱尚未散尽,引擎舱内已弥漫起无形的硝烟。那枚通体赤红的“天下归心”玉玺悬在半空,虹光流转,映得曹昂与刘备的脸庞忽明忽暗。帐外传来百姓的欢呼,帐内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连铜柱转动的轰鸣都仿佛被这无形的张力压得低了几分。
“此玺当由少将军执掌。”荀谌率先开口,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他颤巍巍地指向玉玺,鬓角的白在虹光中泛着银光,“曹家世代忠良,少将军承孟德公遗志,镇守许昌,护佑万民,实乃天命所归。”
关羽“哼”了一声,青龙偃月刀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火星溅在星铁板上,瞬间熄灭。“荀公此言差矣!”他凤眼圆睁,丹髯飘动,“我主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正统,这天下归心玺,理当归汉!”
刘备抬手按住关羽,目光落在玉玺上,语气却带着几分谦退:“云长休得无礼。少将军少年英主,能促成双城合璧,功不可没。这玉玺……当由贤能者居之。”话虽谦逊,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毕生以“兴复汉室”为己任,此刻玉玺在前,岂能甘心拱手让人?
曹昂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双鱼玉佩,那玉佩与星铁信物相合时的暖意仿佛仍在掌心。他望着刘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玄德虽为枭雄,却有仁心。若天下真要易主,为百姓计,交给他或许并非坏事。”可此刻虹光中的玉玺,分明刻着“天下归心”,而非“汉室归心”,这让他如何甘心?
“玄德公可知,这玉玺为何会认主?”曹昂忽然开口,声音在虹光中仿佛带着金石之音,“马德衡,你且说说现。”
马钧从铜柱后走出,手里捧着块新凿下的星铁,上面的纹路在虹光下清晰可辨。“回少将军、玄德公,”他躬身道,“属下刚才查验,现引擎舱的星铁壁上多了段铭文,说这玉玺认主,需‘血脉为引,仁德为基’。孟德公与玄德公的血脉,竟都与归位者有关,只是……”
“只是什么?”刘备追问,掌心已微微出汗。
马钧咽了口唾沫,声音低了几分:“只是孟德公的血脉更贴近‘归位’二字,而玄德公的血脉,带着‘承继’之相。简单说,少将军能启动玉玺,玄德公能稳固玉玺,但要真正动用最高权限……需二人合力。”
帐内又是一阵死寂。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曹操与刘备,这对纠缠半生的对手,连血脉都注定要共同执掌这天下权柄。
诸葛亮忽然笑了,羽扇轻摇,虹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此说来,倒是天意。少将军掌启动之权,我主掌稳固之权,遇大事则共商,岂不两全其美?”
“孔明先生倒是会和稀泥。”曹昂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若遇战事,是听我号令,还是听玄德公号令?若遇灾荒,是先救许昌百姓,还是先救荆州百姓?”他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提高,“这天下归心,归的是民心,不是平分秋色的权术!”
刘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缓步走到玉玺下,虹光在他头顶凝成一道光晕,竟与他常穿的龙纹袍相得益彰。“少将军此言,未免太小看天下人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年我携民渡江,虽败犹荣;曹操横槊赋诗,却也有屠城之举。民心向背,自在人心,岂在一枚玉玺?”
“你!”曹昂猛地按住剑柄,虹光中的玉玺忽然剧烈震颤,出刺耳的嗡鸣。引擎舱的铜柱转骤增,星铁壁上的铭文亮起红光,竟浮现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的影像——那是董卓之乱时的惨状,是官渡之战后的废墟,是赤壁火海中的哀嚎。
“够了!”诸葛亮厉声喝道,羽扇指向那些影像,“两位难道忘了孟德公水镜中的遗言?双城合璧,是为终结乱世,不是延续争斗!”
影像忽然消失,玉玺的震颤也渐渐平息。曹昂与刘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警惕,却也有一丝被影像刺痛的动容。帐外的欢呼声仍在继续,那些不知舱内风波的百姓,正为这“天下归心”的异象感恩戴德。
“也罢。”曹昂终于松开剑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玉玺暂由马德衡保管,存入双城密室。非遇国之大事,不得取出。若遇战事,北方由我调度,南方由玄德公节制;若遇灾荒,两地粮仓互通有无,由陈群与孔明先生共同督办。”
刘备沉吟片刻,点头道:“可。但需立誓,若有一方违背盟约,天下共击之。”
“好!”曹昂伸出手掌,掌心的伤疤在虹光下格外清晰——那是当年为救曹操,被张绣部将砍伤的旧伤。刘备也伸出手,与他重重一击,两掌相击的闷响,竟盖过了铜柱的轰鸣。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张辽掀帘而入,脸色凝重:“少将军,玄德公,江东传来急报,陆逊率军突袭濡须口,说是……要讨说法。”
“讨说法?”曹昂皱眉,“他讨什么说法?”
“说是……”张辽看了眼诸葛亮,语气有些迟疑,“说是玄德公与少将军合谋,独占浮城宝库,背弃了‘天下共利’的约定。”
诸葛亮羽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拾荒者!他们没能搅黄合璧,便去挑唆江东!”
刘备望着舱外的虹光,忽然叹了口气:“看来这天下归心,路还长着呢。”
曹昂走到舱门口,望着远处建业方向的天际线,那里似乎有烟尘升起。他知道,陆逊的突袭只是开始,这刚刚合璧的浮城,还将面临更多的风浪。但他此刻心中却异常平静——正如父亲所说,归位者非曹氏,非刘氏,而是心怀苍生者。只要守住这份初心,再大的风浪,也终会过去。
引擎舱的虹光渐渐融入铜柱,七十二根星铁柱转动得愈平稳,出的声响竟如天籁般和谐。马钧捧着玉玺,小心翼翼地往密室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他知道,自己捧着的不仅是枚玉玺,更是天下苍生的希望。
帐外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浮城与炎汉城之间的虹桥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许昌与荆州的百姓们自地涌向虹桥,隔着光幕互相挥手,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那些曾经的敌对、仇恨,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道虹光消融了。
曹昂与刘备并肩站在舱门口,望着这幅景象,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明白,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对手,而是肩负着同一使命的伙伴。这乱世的棋局,终于落下了关键的一子,而未来的走向,将由他们共同书写。
远处的江面上,陆逊的船队正在后撤。他望着浮城上空久久不散的虹光,手中的星铁残片忽然变得滚烫。张昭老先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见好就收,勿贪多利。”他叹了口气,下令返航——或许,曹刘合璧,真的是天意。
夕阳西下,将浮城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连接南北的巨龙。引擎舱内的铜柱仍在转动,带着这两座古老而神奇的城池,向着未知的未来,缓缓前行。而那些关于归位者、玄鸟族、领袖印记的秘密,还藏在星铁的纹路里,等待着被继续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