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三十六年,春之时节。
云州正中,龙虎山下,白云城中。
城正中间,有一高大酒楼,远近闻名,临江而立,晓看江色暮看云,故名——江云楼。
有位邋里邋遢的老道,牵着一匹瘦驴,便醉醺醺地推门走了进来。
开门的店小二刚想伸手拦他,却被老道一巴掌按在脸上,直接按倒在地。
店小二眼睛瞪得溜圆,骂骂咧咧:“我靠你老娘八辈子祖宗了,这还轮得到你来撒野!”
邋遢老道撇了撇嘴,随手一挥,那店小二便哑然失声,用力咳嗽起来。
“老子没娘,靠你自己的去。”老道笑骂道,便领着瘦驴径直走入酒楼,随意找了处桌子坐下。
那瘦驴哼哼叫了两声,尾巴一扬,便拉了一坨大的。
店小二跪在地上咳嗽着,不断用手抠着嗓子眼儿,竟是抠出来一块碎金子。
他眼睛瞪得溜圆,一溜烟地便从地上爬起,也不管地上的驴粪了,紧接着便一个滑跪便跪在老道面前,满脸谄媚的笑:“哎呦,这位道爷,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你想吃点儿喝点儿什么?”
邋遢老道似笑非笑,这次从龙虎山上下来,讹了一只瘦驴与不少金子,倒是可以享受挥霍一番。
他笑问道:“你要靠谁老娘?”
店小二连忙赔笑道:“靠我的,靠我的老亲娘。”
“一共两件事。”邋遢老道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件事,看好老子的驴。”
店小二接过驴绳,小心问道:“第二件事呢?”
邋遢老道大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块脏兮兮的金锭,一巴掌拍在桌上,哈哈大笑:“小二,上酒!”
…………
江云楼中,有位说书先生人前摇扇,醒木拍桌,正在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那朝廷与江湖的天下大事。
“诸位看官,这一年内,这朝廷与江湖之上可是一阵血雨腥风,且容我为您细细娓娓道来。”
老道桌上已是酒壶满立,脚下已经被酒壶铺满。
他醉眼迷离地趴在桌上,抬眼看向那个说书先生,低声自言自语:“道来道来,且看你能道出个什么来。”
玄黄三十五年,大玄皇帝张衍散道天下,乘龙飞升,立衣冠冢,葬于太平山下。
而那位大玄太子张子坤因父皇仙逝太过悲伤,竟是气血逆流,一时间走火入魔,在大殿之上大开杀戒。
幸得赤王张子乾英明神武,在玄皇大殿上一人制服太子,但太子气血反噬,经脉尽毁,不幸崩殂,太子与圣上同葬太平山下。
圣上仙逝,太子逆逝,天下缟素三月,万万里山河,百姓痛哭。
以国师为的一众权臣拥护大玄嫡长子,也就是赤王张子乾登基称帝,赤王殿下虽百般不愿,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于今年立春在中岳山巅,举行登基大典。
并迎娶皇城世家上官家之长女上官羽宁,立为天命文皇后。
岁改年号为“乾天”,尊称——乾天帝!
话分两头,另说那大皇子张子民彻底辞去白王称号,拜入了咱这龙虎山上,竟还成了龙虎山大天师的关门弟子。
而那四皇子张子离传说也在去年跻身了地境,被乾天帝一纸诏书敕封为“火云侯”,并命其建立火云卫,司职刑事要责,督察文武百官。
五皇子张子坎一心求学,江湖传言已拜入清白书院门下,拜那位女院长为师,大玄宰相亲自为他送行。
六皇子张子震与七皇子张子巽因犯了某种过错,被贬为庶人,配太平山,为父皇守陵。
至于那八皇子张子兑则最逍遥快活,每日饮酒作诗,浪迹于那烟花巷柳之地。
还有那最神秘的九皇子,传说是个痴儿,只知姓名为张子艮,天生神力。
而这江湖之上更是与朝堂一般变了天。
川中刘家依旧是那江湖三大家之,家中长老刘一线代掌家主之位,那位刘老爷子依旧闭关。
柳东关家呢,倒是出了两名绝代天才,何成为关家双骄。一是外姓柳槐,还不到弱冠之年,便是地境了,一手枪法更是出神入化。而关家大小姐关怡弦更是一绝,以枪法领悟剑法,枪剑同修,刚刚跻身天境。
江南叶家,依旧神秘,一袭白色僧衣行走江湖,只知现在的家主名叫叶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