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逐星和穆衿?”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她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那你想要什么?”皎然下意识觉得他是要跟她交换些什么,复活那个女子肯定代价不低,按照竹宿道法自然的说辞,能逆天而行,夺回性命,怕是就得以不低于这条命的代价赎回。
人与老天做交易,往往会是输的那方。
“先等一等。”他说。
“等什么?”皎然总觉得他比起在地宫外,变得更古怪了,她面向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没什么,你回去吧,逐星已经被放回去了。”
不对劲,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走他手上能制衡她的棋子,明明挟逐星就能逼迫她干很多事。
皎然一想,才明白过来,是因为他和穆衿有金崇相连,不管如何,多一个,少一个筹码,对他来说都没那么重要,只要穆衿跟他相连,那么她就不敢奈何他。
“你不信我?我会放她回去。但,你不能试图杀我。”
他这是算是请求吗?求她不要杀他?真奇了怪,以他当前的道行,又练成了《高山寿》,他根本没必要低声下气这样说。
他不是一向喜欢耍花招?这一次皎然倒是不知道他想要耍什么花招了。
“当然不会,我知道的,穆衿的金崇和你连接在一起,杀了你,他也会死,我没那么蠢。”皎然觉得这水蓝得出奇,她还真想用手去摸一摸是不是蓝色的染料。
他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有些笑意,好像皎然说的跟他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能不能别看着我笑,怪恐怖的。”皎然心想。
眼睛瞥向干净的流水下,看见鱼群一团团聚集,聚了好几团。
“给我些鱼食吧。”她忽然跟他说。
“要鱼食做什么?”
皎然指着水里的鱼说,“你不是喂了鱼食,瞧着他们吃多香。”
他无奈摇了摇头,丢下去一块石头,蓝色的流水立刻浑浊了,原来水底如此多泥沙,只是沉淀在最底下了。
动静驱散了鱼群,浑浊的水中出现一个细长的树干,一端的树干上还套着一颗幽幽散暗绿色光的宝石,“那是什么?你在水底还埋了金银珠宝?话说你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富可敌国了吧?”
“好像是个戒指。”他对皎然说。
“戒指吗?我看着不像。”
她离得这么近,每说一句话,他似乎都能闻到她魂魄的气息。
“那你再仔细看看。”
皎然双手扒着洞口,正要往下看,忽然想到他是要在她低头时把她按下去,他要暗算她,可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他说的话,还盯着一节树干看入迷。
“没什么好看的。”皎然说,可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另一个鱼群啃咬的食物。
是一张腐烂了,被啃食了鼻子,留下一个血洞的脸。
待到她看清面目,皎然吓得啊了一声。
“你——”
凤凰雏口中吹响了口哨,那些鱼儿再次聚集在一起分食,宁静又惬意。
“看见了?”
“是圣巫,你……你把她怎么了?”
“喂鱼,不是看见了吗?还问我。”凤凰雏说这话好似有点不耐烦,可脸上却还带着几分炫耀的笑。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她在都督府的密道帮他施行换血之术,转眼她便沉尸在此,身分离。
四目相对,皎然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防备。
“还真是,丧心病狂。”皎然只能用丧心病狂来说他。
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个凡人,说他禽兽不如也没必要。
“她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
皎然冷笑一声,“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还算是你的人吧,你对自己的人都如此残忍,闻所未闻。”
“嘘……”他好像很不喜欢皎然对他恶语相向。
“她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任何一件她做的事,都够我将她千刀万剐了,可是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
皎然已经没好气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